第38章(1 / 2)
邢幡避而不谈,“我猜到你可能会回国。”
没有白星的陈羽芒失去了当年的价值,他的消息分量太轻,没有传达到邢幡面前的意义,所以没人提起。这十年里,没有一个人在邢幡面前提起。
陈羽芒的声音轻轻的,“这样啊。那你为……”为什么不来找我?他想问,邢幡却忽然喊他的名字,打断了他。
他喊了一声芒芒,陈羽芒呼吸变得更微弱了一些,颤抖了几下,无视了他的提醒,弯着眼睛说,“你应该来找我呀,你知道我回国了,就应该来找我。”
陈羽芒逼邢幡说那句难听的实话,两个人心里都清楚,邢幡没有回来,没有回头,甚至没有停下来等一等,都是因为——陈羽芒再如何特别,他都没那么重要。他没重要得过邢幡的人生。甚至没有重要得过他的事业。
即便邢幡的种种表现,都让他错认为,自己是重要的。
但其实陈羽芒真的很重要,邢幡没有解释的事情太多,他只是一味地去做。能让他心软已经说明了大半,可惜这对陈羽芒来说远远不够。
邢幡说:“别笑了。”
陈羽芒说:“我没有笑啊……”
陈羽芒的眼睛太红了,青春期总能说哭就哭,现在很干涩,眼睑里什么都落不下来,邢幡猜测这大概率不是陈羽芒在控制自己,而是因为经历了什么导致没办法哭泣。再见面邢幡没有认出人来的因素有两点,除了本就没有感情之外,还有就是,陈羽芒实在是褪色太多。
他看上去一身疾病,削瘦得像纸片而不是丰盈的羽毛。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太令人难过了,陈羽芒神态平静,没有眼泪,语气也不是很‘委屈’。但总感觉像被谁惩罚了似的,他也只是这么说了一句,看着邢幡,等他的反应。这副身体映在邢幡眼里,给他一种感觉,陈羽芒要在这个露台像蜡一样安静地融化掉,再顺着栏杆浇下去。
简直让邢幡无法忍受。
他既然没办法回答,又不能撒谎,只斟酌了一下,将熄灭的烟蒂夹在纸巾里折好,放进口袋。他见陈羽芒后退了一步,于是向前伸出手,拉住了陈羽芒的小臂。
陈羽芒没有挣扎,也没有推开他,只是低下头垂着眼,任由对方控制自己身体该如何移动。
邢幡像怕他掉下去似的将陈羽芒拉得离栏杆远了些,离自己近了些。
邢幡的西服非常规整,深色面料带着微短的银丝线与细绒,衬衫没有解开,扣到了最上面,他哪里都整整齐齐的。羽芒的鼻尖几乎要贴上邢幡的锁骨,他不知道邢幡是不是要抱他,藏不住的怨恨和伤害欲让他口舌发痒,想咬伤他泄愤,就像以前那样。陈羽芒忍不住抿起嘴。
但他这时候才发现,邢幡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,除了干净的皮肤,什么都消失了,那个刺眼的吻痕短暂地出现了一下,就再也没有见过。除此之外,连一点点当年的疤痕都看不见。
这让陈羽芒有些愣神,因为他清楚明确地记得自己当初咬得有多深,那是个血肉模糊的伤口,用了极其自私自利的力道下的口,陈羽芒为此自责了好久。
陈羽芒有些失神,他忍不住伸出手,指尖碰了碰邢幡的喉结,轻轻地说:“那个伤口……”
邢幡的皮肤绷了起来,躲开无意触碰的手指,离陈羽芒远了点,“我带你去体检。”
陈羽芒的喃喃自语被打断,他茫然地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之后,又笑了笑,“你说真的啊。不用。”
陈羽芒现在的身体情况看起来确实非常糟糕,健康的成年男性不应该轻薄到这个程度。邢幡的语气也很平淡,他可能是做了要照顾好陈羽芒、至少对健康要负责到底的打算。
陈羽芒看起来像是五脏六腑都在发炎,如果是每天只吃很少的食物,那就是心理问题,但陈羽芒看起来不像心理有问题。那么就是进食障碍,他现在应该是吃什么吐什么,“你选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时间,除了问诊,也可以休息一下,在当地治病。”
“你全程陪护?”
邢幡忽视了问句里有些讥诮的语气,坦诚道,“那有些困难。”
陈羽芒的表情一下子失去了兴趣。邢幡紧接着说,“我没办法一直待在美国,我给你飞机和助理,如果不嫌奔波劳累,你需要的时候,随时使用没什么问题。”
“要包养我啊……”
邢幡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理解成这样……但还是声明了,这是补偿,“让我补偿你。”
陈羽芒转过脸,“我也不是因为你变成这样的。我身体一直都很好,现在这样,只是因为吃不下东西。”他避开了自己精神方面的问题,也懒得去猜测邢幡还记不记得他是个被确诊的,反社会的神经病。
大概是因为很清楚,邢幡也并非什么健康的普通人。
陈羽芒口是心非,“我不要你的补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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