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(2 / 2)
季潘宁是感谢邢幡的,她知道oz能起来缺不了邢幡这股东风,恰好陈羽芒最近又稍微长了点肉,她对邢幡的偏见也减少了那么一丢丢。陈羽芒安静吃自己的东西,就听见季潘宁和邢幡热切地闲聊。
季潘宁说:“这么长时间不见缪老板,果然那场比赛让他赔了不少钱。”
邢幡说:“叔父去世,他回海岛安置去了。”
“什么?”季潘宁状若惊讶,她点点头叹了口气,又感慨道,“上个年代的长辈,这两年大都到了年龄。我父亲光是入春后,病危下了三次。老人恋世,就是不愿走,光血就换了两回,就算病不讲究,光那一顿折腾就耗了不少元气,现在吊着一口命,只等哪天一个电话。”
“能在这种情况下,将事业做成,季小姐不可小觑。”
“托您的福。”季潘宁说,“芒芒也是。虽说缪老板……唉,但确实跑马场后来连环官司吃了不少,我看到时最后也没能翻起什么风浪来。您一掷千金,实在是大气。还将芒芒照顾的这么好,我又感谢又佩服。”
邢幡听她讥讽,并没有说什么,只是笑了笑,季潘宁看着他,故意道,“——让人艳羡,果然这就是爱啊……”
终于,没有忍住,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陈羽芒冷漠地起身,他离开了这张桌子,这动作太熟悉了,季潘宁不看也知道他要去干什么。
时隔太久,陈羽芒最近一直都可以顺利进食,他很久都没有呕吐了。
因为明确了是心理原因,邢幡和季潘宁谁都没有装模作样地去照顾陈羽芒。邢幡的表情多了些怅然,他轻轻地叹了口气,而季潘宁脸上挂了这么久的假笑也消失了,因为猜测被证实,所以她有些悲伤地看着邢幡。
季潘宁意识到他们之间真的存在太多问题。
但她也只是难过地坐在这里,陈羽芒不愿她介入,所以她连指责都做不到。
“邢先生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十年他过得不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季潘宁想问的很多。想问陈羽芒的病情,想问问自己还能做些什么。好奇在一起的意义和目的,甚至想可笑地试探一下邢幡是不是真的为陈羽芒杀了赵望声?但其实她最想问的,是为什么爱他,又为什么不爱。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第40章 40. 新秀演员
茶水间的闲言碎语,陈羽芒从来没有反驳过。他不否认不肯定,就好像默认了这件事是真的。因为二人的关系太过明目张胆,陈羽芒被车行众人的孤立也越来越明显。那送货的老头说得没错,这一行确实风评越来越差了。如此行径,邢幡带来的影响比想象得大。再加上他四处树敌,虽然也能说一声为人刚正不阿,但偶尔也会让季潘宁怀疑。
是再高的宦官重臣,也不会有如此简单粗暴的行事方式,除了缪柏恩,其实邢幡并没有什么资本和背景,他孤身一人走独木桥,也不怕哪天神不知鬼不觉地命丧黄泉。
oz是个打听小道消息却不够格干涉其中的修理店,奢贵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天价豪车光二车间就停了三四辆;脏兮兮地开进来,明亮闪耀地开出去。车主闲聊时总能带来趣闻:因为邢幡这不许那不许,什么都不让干什么都不让卖,年轻的车主们拉着季潘宁吐槽,话匣子一开就骂个不停,说自己父母在家里天天骂街,这个‘为虎作伥的王八蛋’,就像当初赵望声说的那样,大家都骂邢幡:是个断人财路的王八蛋。
颁布几条无章可盖的戒令就能让他们如此怨声载道……?可见鑫城内部已经被腐虫泥蛆蛀到了什么地步。陈悟之靠脏钱造起来的这座富庶的城市,就像个难逃基因锁的婴儿。如今长大成人,掀开光亮亮的皮一看就知道,长着和陈悟之一模一样的脸。
“看上去就像是可以给自己添了一堆麻烦。”事实也确实如此。
“首都来的又能怎么样呢,他不回去了吗?再不回他就回不去了,”车主在接待厅和女朋友玩着主机游戏,一边漫不经心地吐槽,“也太猖狂了点,说真的,自己连杀人抛尸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,就别天天自诩正义地监察一切了。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?也就我爸老实,要我说,该卖什么卖什么呗,还能有人上门来抓不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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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了曹公子,车洗好了就快点开走。后面还有排队的呢,店小停不下。”季潘宁掐灭了烟,墙上的大屏幕此时也显示此局结束,“开开心心出来玩就别带情绪呀,我听说今晚江边还有烟花呢,怎么,要求婚?你也不怕忌讳。”
“求个屁,她过生日,我给她放着玩罢了。这有什么忌讳的,死的又不是我儿子。”他懒洋洋地扔了手柄,转动僵硬的脖子,“再者说,我爸和赵伯什么关系,矫情这些……你催我干嘛?潘宁,你不打算再开一家店啊?”
季潘宁笑着敷衍他,“不开,我要搞饥饿营销,以后每天就接三单,钞多少倍也不加塞。”
“牛逼。”他搂着女朋友起身,接过季潘宁甩来的车钥匙,“走了。”没走两步,又痞笑着回头,“陈羽芒不在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