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(1 / 2)

他低声不断地说,说不爱,一遍又一遍,但重复久了那些不爱逐渐变了声调,偶尔会夹杂着偷偷表露的真实意图,“我不能爱你。”又很快地,被不爱掩藏了过去。

邢幡表现出无助与失控。陈羽芒的恨意让他无措,自责。邢幡知道陈羽芒不爱自己,但即便如此也想要将他留下。

他想治好他。

他没办法爱他。

第43章 43. 本愿

*第一人称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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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时候会想,我也直接问了,“妈,”我还是好奇,“为什么我没有姓。”

我母亲是一名外科医生,据说她年轻的时候家里清贫,但父母眼光长远,知道育人的重要性,知道读书才能成才,所以无论多穷,也要拼尽一切送她去上学。

夏天没有空调,全家的电扇只装给她的卧室。冬天没有暖气,她屋里的被褥是最干燥舒适的。

她也不负所望,自己同样有远大志向。她从小就看书,学习也刻苦,最差的小学,一般的初中,最好的高中,一流的大学。

她就这么一点一点,靠着自己的努力。最终毕业后,又跟着惜才的老师,通过推荐留在念大学的那个一线城市,在鑫市肿瘤医院,从学生变成助理医师,再成为独当一面的医师,如果一切如过往顺利,那她未来也会有自己的学生。

我见她没有理会我,我晃了晃她的手:“妈?”

我母亲还是一言不发。

她穿着昂贵的吊带裙,脚上是一双真丝做的穆勒鞋,在这间破旧的屋子,隔着贴了一层又一层窗户纸的床头,就那样抱着膝盖,毛躁的发质被简单地梳理起来,她还是能将自己弄干净的,只是眼镜后的那双眼睛不再聪慧充满朝气,它已经许久许久不复往年那样,在大学的时候,在阳光下面,熠熠生辉。

偶尔会觉得母亲与这间老旧的阁楼格格不入,但又不知道为什么。我和她说话她通常不会及时回答,但如果回过神来,她还是会换下那副冷漠的神情,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,喊我:

“阿幡。”

“妈妈。”

“你刚刚问我什么?”她搓了搓我的嘴角,昨天留下的伤口还没好,她恍惚了一下,蹙起眉,从床上起来,拉开抽屉替我找药。

我再问:“我为什么没有姓。”

“嗯,”她几乎半个身体都探了进去,因为光线昏暗,所以东西格外难找。“你又为什么想起来问这个呢?”

这个反问让我一时间思索起来。而她在一堆书和笔记本里拨来拨去,终于找到了一瓶脏兮兮的碘酒,还有一包棉签。幸运的是,棉签没有开封,依旧是无菌状态。

“你过来,”她向我挥手,我就过去了,我坐在床边,她梳开我的头发,低声念叨了一句,“有点长了,明天光线好的时候得剪一剪。”

她为我消毒的动作专业熟练,棉签两根一起,按压在创口上,从中心部分接着一圈一圈地向外揉动,触碰过周边皮肤的棉签会直接扔掉,再拿新的来还是一样。

其实我的头发不脏,身体也很干净,这个家,除了屋子和家具已经沉腐得无法修葺,但我和妈妈还是会尽可能地保持卫生。每天洗漱,洗澡,将头发吹干之后再上床休息。夏天如果太热,她还是会爬起来洗澡,然后在通风的地方坐到天亮。

我知道,她很介意脏兮兮的环境,她说那样会有细菌。

她没有工作,我也没有学上,在白天的时候,她就在这间屋子里教我读书,小时候学写字,长大了学文数理化,她英文也不错,窗外偶尔会有上不了学的孩子扒着看,偷偷听,那些院子里的孩子和我们不一样,大部分都脏兮兮的,整天散发出一股汗液和灶火饭菜的味道,但我妈妈此时又像是不介意细菌了。

但随着那些知识越来越繁杂,逐渐的,旁听的孩子们听不懂了,但我还能听懂,学新知识的时候她总是很高兴,她说我不愧是她的孩子,又说为我感到骄傲。

“慢慢来也可以,不聪明也没什么问题,不要为了讨她高兴就废寝忘食的努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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