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(1 / 2)
她维持着一向得体的笑,“殿下现下年少,知慕少艾,爱慕上任何人,都算不得大错。”
拓跋聿的眼眸亮了亮,她万万没想到,冯初会这样说。
“哪怕......那个人,本不该爱慕?”
“殿下心中不是很清楚么?殿下有分寸,便铸不成错事。”冯初将她牵到一旁案几后,倒上蜜水,“待殿下大些,就能明白,自己是寄托了个念想,抑或是,真的爱慕。”
这个年纪的孩子,喜怒哀乐来得快,去的也快,一昧压制,并不能叫她放弃。
“倘若只是寄托了念想,殿下无需羞耻自责。”
“那倘若是真的、真的爱慕呢?”拓跋聿忍不住问道,眼神亮晶晶的。
冯初心头被这亮晶晶的眸子瞧得一膈,怒火无端起:
到底是哪个阿兄叫殿下动了心!
“那......便看有无缘分罢。”冯初摇摇头,“情之一字,不好强求。”
“殿下无需羞耻,无需慌乱,”冯初替她理了理鬓间碎发,“臣或许无法在这件事上帮到殿下,但殿下满腹心事,臣愿做一倾听之人。”
“不叫殿下,无人可诉。”
拓跋聿望着冯初至真至诚的眉眼,彻底溃散,一败涂地。
她轻轻靠上冯初的肩头,阖眼。
这可是你说的,阿耆尼。
爱慕你,并非大逆不道。
第29章 野香
◎太女殿下爱慕的.......当真是她的父兄么?◎
“小妹,为兄刚射了一只鹿儿,待会儿架火烤了,请太女殿下一同来吃鹿羔子啊——”
“皮硬肉酸的东西,有甚么好吃的。”冯初握紧了拓跋聿的手,朝着她兄长嘟囔了一句,她现在看着自家父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,一想到他们当中哪个得了拓跋聿的青眼就膈应得慌。
被她捉了手的拓跋聿眼含羞怯,冯初见状,还是压了胸中火气轻轻问她:“殿下想去么?”
重阳日,金菊曜阳,茱萸温辛,拓跋弭下令百官一同来林苑游猎,拓跋聿也得以随行。
她年岁尚小,不敢让她去密林内,冯初陪着她在外围些的地方跑马儿,不曾想碰见正扛着鹿儿的二兄。
拓跋聿怯怯地看了她一眼,冯初又道:“若是去,臣陪着殿下,若不去,臣与殿下另寻个地方煮酒炙肉。”
“二兄射的鹿老了,铁定——”
“只有孤和阿耆尼?”
冯初还想说些什么,好让拓跋聿断了念想,谁料到拓跋聿问的是这一句。
被梗住的冯初愣愣道:“......是。”
“孤不去。”
劝谏过于顺遂,冯初总觉着哪里不对,拍了拍她的手,夸了句:“殿下知礼。”
转身替她回了二兄。
拓跋聿用袍服掩下手背,用自己的手指不住摩挲着刚刚冯初轻拍的地方,承下完全相悖的夸赞。
“殿下可要同臣去走马?”
此时在冯初眼中,拓跋聿六神无主,痴心难绝。
她不喜欢市井歌舞戏中编排的痴女子,与她们相配的男子大多配不上这点痴心,还要硬凹出些教化的句子,无论结局是否圆满,在冯初看来,均满是荒诞与遗憾。
也不晓得是痴心杀人,还是逼女子只余痴心的世道杀人。
她可以对此般庸俗的歌舞戏一笑而过,但不能眼瞧着小殿下走上除了情爱再无旁者的险路。
她说着,看了眼天色,眉目柔和:“臣知道林苑内有处景色,甚美。”
自是有人满心欢喜:“好!”
马蹄碎花,跃湖扬鞭。
“殿下慢些,小心——”
以往平城这个时节多树木凋敝,今年较往常更暖些,野菊漫山遍野,烂漫非常,夕阳照在浅湖上,跃动金鳞。
冯初牵着马儿,踏行在滩旁。
拓跋聿欢欣得有些过火,骑行几里路到了这湖泊,非但没有勒马止辔,反倒在冯初下马后再度跳上马背,狠抽几鞭,朝着远处疾驰而去。
不等冯初反应过来——
残阳坠地中,有一人自马上将身子压至一侧,俯身揽芷采花,怒马奔来。
冯初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一切,直到勒马的风掀开了她的面纱,从马上滚下个能叫夕阳都暗淡的笑,手捧花草:
“呐。”
强风吹拂过冯初的面纱和被拓跋聿堪称粗暴的手段扯下来的花草,天地之间唯有二人之间的花草簌簌。
小殿下已然出现在她面前,安然无恙,骑术精湛......
可为什么心惊肉跳的感觉,并未减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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