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(1 / 2)

“陛下乃一国之君,所作所为有多少双眼睛盯着,今日之事,若是传到太后耳中,殿内有多少人性命会因着陛下这一举措失当而白白丧了?”

拓跋聿紧咬下唇,她当然知道冯初说的在理,今日是她错了,可是……

“阿耆尼,我真的不知……不知该怎么办……”

对冯初的爱慕、大位岌岌可危的慌张、只能依赖冯初的阴暗,种种思绪和情感几乎要将她逼疯。

再压抑在心里,她迟早、迟早会……

壮士断腕般看向冯初。

冯初呼吸一窒,她忽然有预感拓跋聿想说什么了。

她干巴巴地自喉咙里挤出话来:“什么、什么事不知该怎么办?”

“阿耆尼,你曾说过,朕有心*事,可以诉与卿听,对么?”

冯初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,但还是尽力平缓了神色:

“是。”

“也曾说过,一直会在朕身边,对么?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事到临头,拓跋聿慌乱的心反倒静了下来。

她不避不让,青涩的爱慕执拗地裹挟住眼前的这柱火莲:

“我爱慕卿已久。”

【作者有话说】

禹思天下有溺者,由己溺之也;稷思天下有饥者,由己饥之也。——《孟子离娄下》

第38章 我知

◎勿要伤己,勿陷贪爱。◎

“我知。”

她没有自称‘臣’,没有回避,光明磊落,温和到让人心碎。

短短‘我知’二字,就能说清她确是有意避开拓跋聿,亦是在无声处,拒了她的念想。

拓跋聿腰杆塌陷下来,眼瞳中的光刹那间黯淡下来,她依旧不死心:“那、那你为何要救我?为何要陪着我?”

为何要给我念想?又不肯应答我?

“......阿耆尼,我爱慕你的心是真的。”

冯初的叹息比宫中无人居住的宫室中的尘埃还重。

她依然牵着拓跋聿的手,不让她伤着了自个儿,痛心道:“所以,陛下就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法子,来问臣的心么?”

“臣接下来的话僭越,陛下恕罪。昔日救陛下,于公心,是为忠,于私心,是不愿你遭此劫难。”

冯初与她平视,“来日纵使再遇上这等事情,不论你对我是何心思,只要我二人间情分未绝,我都不会犹疑半分。”

“无关爱慕。”

拓跋聿好容易亮起来的眼眸再度陷入慌乱迷惘。

“陛下待臣好,经年赤忱,臣铭记于心,臣可以为陛下做任何事,唯独这份爱慕,恕臣无能回应。”

“......半分可能都没有么?”

她仍旧不死心,泪水不知不觉又淌了满脸,冯初端得铁石心肠:

“绝无可能。”

殿内的哀泣霎时间拨痛了冯初,心上血染红丝帕犹觉不足,还要涌入眼眶,化作泪,好似这般才能排去伤痛。

冯初伸出手,轻轻拍哄着她的脊梁。

世间情,痴儿女,心结千千转,聪慧如她,也似不能全。

只能一遍遍安慰她:“莫哭了、莫哭了......”

“莫为了我这不值当的人,伤害自己......”

哀怮伤身,冯初不敢给她哭狠了。

拓跋聿听不进冯初让她断掉妄想的委婉,亦听不得冯初说自己不值当。

她猛得抬起头,揪住冯初的衣襟,积年久居人下,万事万物都不由己的压抑化为偏执。

她揪着,任由血染衣袍,创口洇深。

“阿耆尼!值得的......”

倔强的眼瞳让冯初一时间失了神,灯火葳蕤下,她窥见拓跋聿的唇瓣微微翕动,狠劲和隐忍纠杂,说出的话没有半分威慑:

“不要离开我......”

不要冷待我,不要离开我,让我看着你,爱慕着你。

狠劲分崩离析,她的头埋得很低、很低,执拗着不愿松开衣襟,像是信徒在祈求神佛垂怜。

冯初恍然为何拓跋聿会有这么一遭了。

她是她唯一的倚仗,她的‘避嫌’让拓跋聿陷入不安。

甚至不惜伤害自己,来迫使她回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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