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(1 / 2)

偏偏这领头的赵敢,家中人真拿他当义士了。

呸,光复汉家,轮的着他?

车外忽传马蹄声,辎车慢了下来,高严警觉地撩开半面车帘,恰见得两名冯家的亲随,与领头的羽林郎说了些什么。

羽林郎点头了然,两名亲随又快马离去。

莫不是那头出了什么事?

“……郎君,敢问方才冯大人的亲随快马赶来,可有什么要紧的事?”

“不曾,不过是嘱托我们几句,不要怠慢了高大人。”

高严不再有疑。

辎车往北,也不管入了夜,一路奔袭,最终停在了黄河边的一座破庙旁。

高严腹中饥寒,一路颠簸,可他到底对这些人高马大的羽林郎心怀畏惧,不得不低头,忍气吞声至此。

大河滔滔浊浪高,邙山巍巍魍魉号。

周围除了马车上的提灯,就没有别的光亮。

高严打了个寒颤,不由得裹紧了自己,“……几位,郎君……”

他咽了咽口水,“敢问,咱们,今晚,宿在何处?”

羽林郎们幽幽望向他,豹子环伺,为首的郎君朝着他,咧开嘴,露出一口白牙。

第60章 阴风

◎艰苦抉择的世道里,自由意志是奢侈品。◎

人们常说,苦难下所幸存的人或物,带着旺盛的生命力。

苦难肆虐了这片土地这般久,何时在这片土地上才会再度焕发生机呢?

“将这些年的案卷,都给老子翻出来!”

七八个羽林郎气势汹汹地持刀配剑,闯入了州中诸曹的衙署,手中明晃晃拿着冯初的令信。

“几位将军,衙署内──”

衙署内位职高些的,都被冯初‘请’去了刺史官邸,眼下他们群龙无首。

“少废话,误了刺史大人的事,你们少不得要一身剐!叫你拿你就拿!”

尽管冯初要的是自高严来后的陈卷旧案,为了以防万一,羽林郎还是再往前多要了几年的。

数人高的案卷被装箱运入马车内,扬尘而去。

冯初铁了心要查到底,自是没人能拦得住她。

况且就这些个蠹虫,指望他们案卷文书没有纰漏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短短半个时辰过去,纵是没有查到高严勾结的罪证,旁的冤假错案也够让洛州一大票官吏下马了。

终于在一堆三年前的案卷中,翻出了被人特意夹在当中的陈老妪家儿媳的案卷。

陈家儿媳竟然......最后供认不讳,自己认了罪,甘愿受丈夫牵连,求州府内对家中老幼网开一面么?

这其中......必有蹊跷。

身旁的老妪是个不认字的,冯初仍旧掩了半卷,不叫老妪瞧见。

“阿婆,您先好好歇着,一时半会儿怕难有下落。”

冯初温声劝她。

谁知这陈老妪执拗地摇头,浑浊的眼中闪着泪花,嗫喏道:

“......不......老身、老身就在这等着,等着,木娘是个好孩子......她嫁进我家吃了那么多苦......”

闻者心酸。

“婆婆,”柏儿上前开解道,“这里有郡公在,不会有事的,您若是熬坏了身子,您儿媳也难受是不是?”

“这......”

“阿婆,您先去后头歇着吧。”冯初握紧老人如同粗树皮一样的手,“信我。”

陈老妪讷讷点头,勉强算是应了。

柏儿扶着她回屏风后,她仍忧心忡忡地再度嘱托,“郡公......老身,求您......”

冯初牙关紧咬,仍将声音放柔:“宽心。”

她这时才将掩了半面的案卷摊开──那上头签字画押的地方,发着褐。

白马银鞍踏玉雪,一身明艳的冯初有如一团火,飒沓流星,闯过洛阳城的小巷,横过铜驼大街。

牢狱衙门上的白灯笼在雪中飘摇。

“阁下何人?”

谁能想到宵禁之时,有人胆敢夜闯监牢,还是个极为年轻的小娘子。

“洛州刺史,冯初。”

冯初周身一派肃杀,身后响起陆陆续续的马蹄声,亲随这才赶到。

不再理已然吓在当头的小卒,冯初一马当先闯了进去,“你们三个月前收了个姓柳的小娘子,在何处?带我去。”

冯初已走出三丈开远,身后的人才反应过来,连忙扶了扶幞头,跟上,“大人您这边请。”

这地方比外头更冷,那小娘子三月前被关入的牢房,又无人给她送衣物,怕是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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