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(2 / 2)

“陛下......陛下......”

拓跋聿的啃咬渐渐不满足于脖颈,她不嫌厌烦地流连辗转于她的肩背、颈后,亲吻啃噬,一只手还不忘控住她受伤的肩背,不让她乱动,怕她将伤口扯开。

最后沉迷地在她脖颈上轻轻落下一吻,将人抱得更紧了,“朕真的会治你的罪的......没有下次了,不然、不然......”

她实在是恨极了自己面对冯初怎么都没办法硬起心肠的性子,踟蹰了半晌,狠话也不过是:“朕一定会罚你的。”

冯初听着心软,当真情之所起,侧身吻了吻她的下巴,“好,臣向陛下起誓,再不让陛下担忧。”

这起誓多苍白,拓跋聿再不敢多信她。

偏生也没法子。

她真恨不得,将眼前这人锁起来,困入宫中,再不叫任何人伤她。

拓跋聿眼瞳深幽,手扯过锦被,重新给她遮掩好身上风光。

“陛下......怎么会来洛阳?洛阳现下如何了?”

“......”一开口便是家国大事,倒比她还像个皇帝。

拓跋聿腹诽,仍是有条有理地同她说了后者:

“慕容将军与朕合谋,兵出两路,一路步兵驰援洛阳,一路轻骑去断齐国太子的粮草。”

本就是北虎南羊之势,若不是赫连归龟缩滑台不肯驰援,仗怎么会打成这个样子?

齐国就算太子英勇、萧泽文武才兼,也不至于洛阳围困数月。

“陛下以身犯险了。”

冯初敛眉,她对拓跋聿的冒险之举有些微词,奈何此遭拓跋聿于她有救命之恩。

欲说还休。

“苻王单骑走淮北,末路穷途尚且能说出‘为国自爱’之语,君若无安民靖邦之德,何以为君?朕不过督师亲战,岂能同赫连归一般?”

拓跋聿不甚赞许,她南下要的就是在军中立威,要的就是收归人心。

她真的长大了。

冯初笑了笑,没有多说什么,等着她继续说下去。

“有强敌在后,不可久围,萧泽知道这个道理,慕容将军解了洛州之围,朕率的那队轻骑缴获了齐军粮草。”

“慕容蓟会携朕旨意,率军先去杀了赫连归。”

斯文的皇帝眼中露出阴狠,语气中满是寒意:“杜仲旬、赫连归、乞伏丹江、拓跋宪。”

都得死。

“陛下好大的戾气。”冯初伸出手,安抚般地在她脸颊上刮蹭,拓跋聿手心贴握住她的手,用脸颊蹭着她。

“......他们自找的。”

拓跋聿以为自己这样吓着冯初了,嘟囔道。

“好,他们自找的。”凤眼弯弯,温和鲜活。

拓跋聿叫她看得脸热,赤着耳,将她平躺回床榻,“你、你好好歇息,我……我唤柏儿进来,公务有朕在,勿忧。”

她说这话时杏眼灵动,带着少女该有的灵气,冯初瞧着、瞧着就入了神。

二人的目光在帐中缠绵纠葛,终究是拓跋聿贝齿抿唇,先俯下了身,羞怯啄丹朱。

丢盔弃甲,落荒而逃。

几步路转出了屏风,拓跋聿才捂着胸口,又恍惚着抚上唇珠,将将镇静下来。

冯初......

她料想她没救了,真真没救了。

脑海中再度闪过离平城当夜,冯芷君刺她的那些话。

她没有慧根,苦修不成果;她算不上英才,配不得冯初。

可她真的......真的爱她......

拓跋聿深吸一口气,踱步至案后,批复起了文书。

她确非神君,亦绝非庸主。

她不需要冯初等她,她会一步一步,向世人与冯芷君证明,她足以与她相配。

日堕金乌,天气回暖,冯初受了伤,身上虚弱得很,柏儿进来后没多久,就又睡着了。

再度醒来,已是黄昏,金黄色的夕阳透着云母片,撒下树的影。

身上的伤口当是才换过药,不知为何,柏儿不在屋中,外头传来拓跋聿轻轻抽鼻子的声音。

好端端,怎么又哭了?

冯初蹑手蹑脚地自榻上爬起,自个儿取了衣物披穿好,走出屏风。

案后之人霎时间慌乱起来,将什么东西往袖袋中缩藏,背了半个身,慌不择路地擦擦眼泪。

“醒了怎么不说一声,柏儿──”

才想起她嘱咐柏儿去为冯初端些吃食,她喊不来人,进来的婢子刚开口,就被她胡乱挥退。

“你、你身上有伤,不要多动......”拓跋聿忧心至极,也不继续擦泪了,近身扶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