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(1 / 2)

冯芷君漫不经心的轻呵让他好容易扯出来的笑容凝在了脸上,“纠结党羽、妄图颠覆国本,下残黎庶,上欺朝廷,而今更是公然剑履上殿,相挟群臣。”

“真真是万死不足以抵罪!”

拓跋宪如遭雷击,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冯芷君──

这同他此前在狱中所承所诺的,全然不一样!

“太皇太后,你言而无信!背信弃义──”

“放肆!”妙观当即呵道。

冯芷君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广平王莫不是昏了头了,你篡上乱政,哀家与你可泾渭分明。”

“来人,将这些广平王乱党一举拿下!”

原本包围着群臣的羽林卫随着冯芷君一声令下,将殿上跪着的十数人纷纷扣下。

拓跋宪这时候才意识到,自己被冯芷君耍了!

“你──你好阴毒!”

“毒妇!”

“广平王言行无状,悖逆乱党,着废为庶人,择日枭首!其余乱党,一应诛杀!”

冯芷君拨弄着手上的白菩提子,凤眼戏谑地往拓跋宪身上一刮。

她与拓跋聿纵是要争,也断不会任由拓跋宪这墙头矮草似的一党哽在其中,以免届时她与拓跋聿相争,到头来反为他人做嫁衣裳。

朝中还有他的党羽没除尽,也正好借着这机会,将朝中倾向他一派的人铲除干净,连带着一些腐儒也一并收拾收拾。

冯芷君睥睨一眼底下神色各异的官员,目光所及之处,无不胆颤心惊,唯有拓跋琅目光灼灼,丝毫不避让。

啧......这也不是个好苗子啊......

“今日之事便就此结了,退朝吧。”

“恭送太皇太后陛下──”

权力是天底下最让人上瘾的玩意。

冯芷君手握珠串,绕回后殿时,深深地,望了高台之上的御座一眼。

那与她今日所坐之位不过咫尺,可她就是觉得,觉得那张坐案后的位置上的风景,当是豁然不同......吧?

“太皇太后?”

妙观的声音唤回了冯芷君的神智,她暗暗垂眸,越是想要的东西,就越该表现得不想要。

她如今却是犯了这等毛病,当真是......

老了。

宜社祭地,造祢祭祖。

中军浩荡,铁甲寒光,旌旗如云,遮天蔽日。

大军班*师回朝,可这架势却倒像是要去进军开拔。

拓跋聿身着甲胄,亲来祭祀,祭地祭祖后,便是祃祭。

羊、猪二牺牲置于祭台前,一旁的侍从以铜盆装盛的牲血,端于拓跋聿面前。

拓跋聿以手指蘸血,涂抹军旗、战鼓,以求军神相助,又以牲血横涂鼻梁之上。

“大军回平城,为何要以如此阵势祭神?”

拓跋驰位于阵列之前,与冯初相隔不远,压低了声音问她,“平城出事了?”

冯初摇头,目光镇静,“现下说这些,为时尚早,平城之内如何,犹未可知。”

她知拓跋驰心中定是担心拓跋祎,“安心,到了平城,让阿九带着她去杜知格府上避避风头,我不会让她卷入这些风波的。”

这话六分真四分假,冯初纵是有心要将拓跋祎隔在风波外,拓跋祎也未必会安安分分听她的。

更何况,平城之中,水深且浑,谁能说得准呢?

然眼下拓跋祎选了这条路,冯瑥也选择放手让她自己做了,拓跋驰就算再担忧,也是木已成舟。

“......阿耆尼......你阿姊和我,只有这么一个女儿。”拓跋驰不厌其烦,“姊夫求你,你一定得护好她。”

“言重了。”冯初轻声劝慰他,目光却总是放在前头:“说来冒犯,我待她......必将视如己出。”

台上的祭神已然暂告一段,拓跋聿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先寻到冯初的身形,不出意外地同她对上了目光。

她今日不饰戎装,身着绯色官服,冠顶装饰鶡鸟,颇为威严,可当二人目光相对之时,霎时间便能察觉出溢出来的柔软。

那日冯初握着她的手,誓与她同生共死之语的模样仍历历在目。

只消看见她,拓跋聿便仿佛拥有了所有的勇气。

人生何幸,得遇冯卿。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