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(1 / 2)

每看一次,拓跋聿都会流一次泪。

她深深地将帛书揽在怀中,好似这洛州自平城的每一个夜晚,与她相拥依偎。

冯芷君若是要欺她少权,不让她接触朝政,她能忍。要她与冯初不能相见、要让冯初再度外任,甚至她要当场给她和冯初各自赐婚,她都能忍。

可她坏冯初名节!

她分明清楚,冯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,清楚冯初的志向风骨,可是她还是选择用这种手段,去玷污她的名声!

讽她如宦党乱政,挟持天子不够,还要暗指她逆伦叛道!

拓跋聿气得心口疼,她着实委屈,亦着实替冯初不值。

不……光替她不值有什么用,归根结底,不过是她与太皇太后的争斗尚未结束。

“紫乌......紫乌!”

拓跋聿擦干眼角泪水,将帛书收好,揣在贴身的衣裳内里,平复心绪后,唤来紫乌。

“陛下?”

“锁儿可在外头?”

“是,郡主听京兆王殿下的吩咐,每日宿卫陛下,不曾怠慢片刻。”

拓跋聿微微颔首,眼眸阴沉,“唤她入内,还有,你派几个人,连夜召见宋直入宫。”

“朕,今夜就要见到他。”

第76章 寿陵

◎夜夜遥遥徒相思,年年望望情不歇。◎

“太皇太后的寿陵,朕欲予逾制之礼修缮,以全孝悌。”

朔鼎四年,二月杨花飞,拓跋聿冷不丁地在朝中扔出为冯芷君修陵寝要逾越礼制的话出来。

冯芷君的陵寝,乃其掌权之初修,为示心向中原、推行汉学,并不按常理葬云中金陵,反而选择在平城郊外方山南部。

多年修,早已近乎完工,而今拓跋聿却说出要逾制修的话,让朝臣摸不清心思。

“皇帝若是真为全孝道,就该好好为大魏宗嗣考量,何必盯着哀家万年后的寿地?”

也不知晓这拓跋聿打得什么主意,莫不是她要拿死后哀荣换她生前权柄么?

冯芷君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出,不轻不重地顶了回去。

礼制也好,荣耀也罢,那都是权力的附属品,怎么可能拿附属品,便能获得权力本身呢?

‘为大魏宗嗣考量’一句,刺得朝堂上拓跋聿和冯初两个人心头酸。

“太皇太后教训的是。”拓跋聿愈发宽和,滴水不漏,“朕不过是一时瞧见了方山修建寿陵的官员上报,动心起念罢了。”

“加盖永固堂,以全祭祀,理所应当。”

冯芷君未言好,亦未言不好,只说再议。

拓跋聿勾勾唇,她知晓,冯芷君其实动心起念了。

退朝前,拓跋聿给了宋直一个眼神,他点头会意后,方转身回宫。

整个朝会,她都不曾给冯初半个眼神。

冯初凝着她消失在屏风隔断后的身形,有些痴怔,心底没来由地焦躁了起来。

她知晓这不过是还她清誉的手段,不过是让她自风口浪尖上远离的方式。

她只是......忍不住多想......

手指隔着衣物,摩挲着她给的珊瑚手钏,垂眉敛神。

这般呆怔,倒没几个人敢来打搅她。

除了──

“京兆王殿下?”

冯初怔忡,抬眼见着宋直朝自己行礼,眼眸蓦然亮起些:“何事?”

她与此人不熟,只知晓他是拓跋聿的人。

“散朝了,见殿下怔忡出神,前来提醒一下罢了。”

宋直伸手致请,冯初颔首,料他定是有话对自己说,与他同行。

晨风和煦,春暖花开。

“外郭有处花开得好,殿下休沐不带着人去瞧瞧?”

冯初怪异地看了他一眼,“......宋大人是来消遣冯某的?”

太皇太后赐她美姬一事闹得朝野上下满城皆知,上行下效,从前巴结她的人都恍似顿悟了般,也往她府上塞人。

冯初无一例外地通通打发了。

好容易消停片刻,这宋直倒好,哪壶不开提哪壶......

冯初顿了顿,眼眸微眯,“你是自个儿来消遣的,还是替......”

话至一半,冯初就咽了下去。

若是真的替他主子来的,她没什么好生气的,若是他自个儿不辨尊卑轻重来消遣,她也没必要同他分个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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