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(1 / 2)
食不言,寝不语,拓跋聿细嚼慢咽,吃得并不算快,用了小半盏粟飱,摆手示意不用了。
“臣府上庖厨的手艺,可还算好?”冯初笑着取出帕子擦擦她的唇畔,“陛下若是钟意,便叫他留在宫中。”
拓跋聿摇摇头,冯初府上的东西自然是一等一的好,只是......
“本就难以长相厮守,若身旁还缺了知冷知热的人,如何是好?”
拓跋聿主动扣紧冯初的手,她不逼她生前做她皇后,不苛求她为她弃了这功名爵禄。
只求二人,往后顺遂,只求冯初,喜乐安康。
冯初幽幽长叹,轻轻落下一吻,“是臣害陛下委屈了。”
“......你我之间,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。”
拓跋聿不赞同她的说法,又轻咳起来,冯初将人揽在怀中,轻轻抚背。
“如此说来,我这君王也是有名无实,你才是被我给拖累的......”拓跋聿苦笑,“若不是我,你怎会活得这般疲累?若不是我,阿耆尼怕已是新朝的公主、天潢贵胄......”
“陛下说什么胡话?”
冯初将她搂得更紧了些,肌肤相亲,体温相贴,暖着言语中妄自菲薄的拓跋聿。
“我说胡话,阿耆尼说的便不是胡话么?”
冯初哑口无言。
拓跋聿退烧不久,已然又有些困倦,窝在冯初怀中,哈欠连连。
“睡吧。”冯初带着她躺平,修长的手指描摹着拓跋聿已经长开的眉眼。
拓跋聿扯扯她衣袖,“......一起。”
“好,一起。”
冯初顺从地解了外裳,同她共眠。
因怕她又半夜发热,冯初并不敢睡的太沉。
是以已至子夜,外间忽而传来有些急促的步伐时,冯初赫然睁开了双眸!
她听出是拓跋祎的步子,只是这么晚了,什么事值得她夜闯皇帝寝宫?
冯初没有细想就披上了衣物。
“殿下,太──”
拓跋祎甫一开口,就被冯初极为凌厉的眸子给慑了回去,她外裳披肩,朝拓跋祎比了个‘噤声’的手势,绕过屏风,将人领到外间,才开口:
“何事?”
“......刚得的消息,太皇太后那处,派人夤夜出宫,去任城王府,接人去了。”
拓跋琅在冯初回平城后一并封王,朝堂上顶撞拓跋宪一事,冯初也略有耳闻。
太皇太后接人,接的定不是拓跋琅。
拓跋琅在朝中根基极浅,又触怒冯芷君,身下子嗣却是颇为年幼,或者说──年岁合适。
杀父去母,权祚永固。
“你亲自戍守在殿中,今夜陛下寝宫,一只苍蝇也不得放进去。”
冯初抿唇,揣起佩剑,急色匆匆朝殿外走去。
......
寝殿内,昏罗帐中,拓跋聿睁开了洇红的眼。
其实在冯初离开床榻的那一刹,她就已经醒了,外间的谈话,她一清二楚。
太皇太后不仁,那她不妨......
将计就计。
第78章 阑干
◎眸如琥珀,人似珊瑚。◎
她和冯芷君,又有何区别呢?
天上玉衡暗,月光寒,殿前风吹凄,阑干漫。
她远眺着得了她的谕令出宫之人,目光哀切。
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。
......
马车吱呀自宫门小缝中钻了出来,就瞧见宫道上站了一排人,领头的小娘子身着朱色裲裆,子夜的凉风吹起侍从手中的提灯,摇曳中,眸如琥珀,人似珊瑚。
腰间环首刀的配饰反着金光。
“京兆王殿下?车中是太皇太后请来的人,还望殿下,勿要为难下官。”
押送人的小黄门显然想不到冯初竟会来截人。
“夜闯宫禁,总该让本王瞧瞧,里头是谁吧?”冯初似笑非笑,“万一是要行刺太后......”
小黄门面上一闪而过纠结之色。
冯初疑心大作,言辞俱厉,“怎么!本王连瞧都瞧不得?”
朝下递了个眼神,羽林郎气势汹汹一拥而上,三两下将那小黄门掀翻在地,长刀扯碎了车帘,里头传来惊声尖叫,灯烛去照,竟是个不相识的女人。
被太皇太后摆了一道!
宫中驰道上忽而响起一阵马蹄声,数十骑马而来的甲士朝冯初驰来。
夜色昏茫,不晓得对面是敌是友。
冯初按住腰间佩刀,待驰近,才听得是慕容蓟部下,“殿下!方得的消息,王妃及世子、郡主是从思贤门进的宫!”
身后另几名甲士即刻下马,将马让了出来。
冯初心下一惊,翻身上马,“随我去安昌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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