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(1 / 2)

擦拭干净的指尖虽不见湿渍,但依旧带着凉意,与掌心合契,灼得人脸红心悸。

“在想......”

在想自己简直是个罪人,意欲占有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。

话出口却变作:“在忧心陛下明日,该如何回帐,与臣这般厮混,是臣......不知轻重。”

说罢,拓跋聿感受到自己鬓发后有温热的气息短暂地灼烫了一下。

“不过明日早些起便是......”

“嗯,”冯初爱怜地吻了吻她的耳尖,“陛下好好歇息。”

冯初在床笫之间很是温柔,拓跋聿并未多累神,加之初尝情事,正是血气方刚食髓知味的年纪,哪里睡得着觉?

在她怀中数十个呼吸,却无论如何静不下来。

她虽一动不动,冯初却也察觉了她心焦火燥,并未睡着。

她贴在她的脊背,好笑而闷哑:

“睡不着?”

怀中传来赧然而羞涩地一声‘嗯’。

“臣为陛下念书吧。”

拓跋聿以为她要离开榻上,忙扣紧她手指,“这天多冷,你身子不好,别掀被子出去了。”

冯初将她环紧了,难得语带调侃,“陛下是昏头了?臣虽算不上过目不忘,也非腹中草莽之辈。几篇文章还是背得下来的。”

拓跋聿轻哼,佯作不理她。

冯初也不恼,随意想了篇汉赋就背将下来。

清越温和的音调温温柔柔,顿挫得当,在她耳边萦绕,丝毫不觉得吵闹。

说来也怪,叫冯初这般在她耳畔背书,倒真让她原本躁动的心静了下来,昏昏沉沉,就此眠宿她怀。

听闻着怀中人平缓有度的呼吸,冯初才打止了背颂的话语。

不愿搅扰她,冯初克制住亲吻她的冲动,安安稳稳地躺在她身畔,轻轻以鼻尖点了点她的肩胛,细嗅温香。

堪堪两个时辰,柏儿即推开了毡帐,隔着屏风唤冯初:“君侯,该起了。”

屏风后传来有些不满地轻哼,旋即响起冯初全然模糊的絮絮之语。

柏儿眼观鼻,鼻观心,权作听不见,将手上备好的衣物、铜盆,一应搁置在帐中,“婢子打点好了,约莫有半个时辰空隙。”

落下这话就退了出去。

“阿耆尼身边的人,倒真可心。”

冯初先一步坐起了身子,身旁的拓跋聿就迷迷糊糊,没骨头似地撑了起来,往她怀中攀。

冯初听出她语气中揶揄,无奈地捏了捏她鼻尖。

不防被她轻轻在胸口上咬了一口。

“......你大胆。”

冯初低笑,“好,臣大胆,臣放肆,臣侍奉陛下洗漱,给陛下赔不是。”

谁知此话又叫她生恼。

“私下里,你还一口一个唤我陛下作何?”拓跋聿挠了挠她背,“还嫌这天底下陛下不够多么?”

“胡说。”

冯初没忍住拍了她一下,这种话也是好说的么?

拓跋聿知自己失言,顿时清明不少,直起了身子,不再腻歪。

阖室静了片刻,旋即她轻语道:

“……我知我德不配位,才难补天,但我不愿庸碌一生,青史之中徒留只言。”

“虽......不敢妄语明君之志,但求,助大魏长明。”

冯初听得心热,将她拥住,叹息道:“有时,我倒宁可你同寻常世家中的女儿般,凭着好家世,一生顺遂,不必吃这些苦头......”

拓跋聿聪颖内秀,但也确实在为政上天赋低了冯芷君许多,奈何生于皇家,生于风波中,难以由己。

倘若只做个富贵人家的小娘子,以她的性子,确实要快活许多。

不过......

“若我只是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娘子,这个年纪,怕是早已寻个夫婿嫁了,或许一生顺遂,膝下儿女可爱可亲......”

浅色的瞳子晕起明光,“但那样,怎能遇见你?怎能同你交心?”

“怎知,于万人之上俯瞰,是何种滋味,又怎知,世上栋梁,并非惟有须眉?”

人生向来,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,岂能以一时安稳得失蔽之?

“阿耆尼,冯初,”拓跋聿牵起她的手,将其覆在心口,字字句句,触人情肠。

“虽昨夜你我方有鱼水之欢,可你我的心,早就是一块的了,不是么?”

“我此前早说过,我......天资驽钝,比不得阿耆尼,你只管往前走,我就在你身后,慢慢跟。”

话还未完,拓跋聿就被她更用力地拥住,未着衣裳的颈窝处染上湿意,她知晓那是什么,却并不开口劝慰,只凭自己紧紧回应她。

俄而头顶上方传来一句颤音:“......聿儿。”

拓跋聿犹恐身于梦中般抬头望她,甫一对上眼眸,星火粲然,再反应过来,却早已被她吻住。

“你......唔......你再唤我几句......”

“聿儿......好聿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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