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(1 / 2)
陈诩幽幽叹了口气。
他很难不生出种不平衡感。想借机发个小火,然而昨晚确实又是十分之爽,除了叫停不停以外。
哑巴服务态度良好,实在是挑不出什么刺来。
周见山抬手将他的兜帽拉好,轻轻拍了拍。然后一手提着那三瓶酒,一手拉着原地站着不动的他。
拉一步走一步,拉一步走一步。
周见山回头,宽大帽檐下一张白白窄窄的脸。眼睛耷拉着,鼻梁上架着那副眼镜,现在陈诩的眼神简直不要太好。
长了点肉,看起来五官柔和了些。
嘴唇红润润的,人很严肃:“你不能那么对我。”
周见山反正不管他说什么,就是点头。
嗯嗯嗯。
陈诩这才抬脚跟上,手被哑巴揣进暖和的口袋里,酒瓶子时不时叮叮响——两人折返回家。
他踢路边的石头子,嗓子还没缓过来劲:“你是年轻,可我年纪大了,经不起那样折腾。”
四岁。年纪大了。
周见山点头。
嗯嗯嗯。
今天能说话了,昨晚说不出话来时可不是这个样子。
眼圈红着求他:“不……不要了吧…?”
真离开了,又手脚并用地攀上来哼,明明没喝酒却跟醉了似的。
周见山现在发现,其实陈诩在能感到放松的时候好像就会变成这样。无关喝没喝酒。
街上到处摆摊卖大呲花,两人又顺手买了些一并拎回家。
昨晚的床单从洗衣机捞出来晾上,周见山把他俩之前赶在超市床上用品店做活动时,买的纯棉四件套给铺上了。
当时买的一套还挺贵,两人那时候手头还有收入来源,觉得一套能用很久。
就买了下来。
陈诩人不干活事还多,指挥:“给枕头拍蓬松一点,床单朝里塞塞不然睡睡就跑了。”
“抖好了再拉拉链,你过来,我捏两个角——行了,你抖吧。”
“劲小点卧槽,我要给甩飞了,你属牛啊?”
全铺好了后陈诩站那看,两人都懵懵的。叠好装在袋子里时没觉得。
“……”陈诩从床尾彩线绣着的那对鸳鸯看到床头枕头上的两朵大玫瑰花。
“……这也大爷的太红了点吧。”他摸摸下巴,“嘶,不过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啊。”
【怎么了?】
周见山飞快地“说”:【但是很喜庆】
“喜庆倒是喜庆,那时候买就是为了过年盖,”陈诩蹙眉叉腰,陷入沉思:“但咱那会买的是这套吗?”
“是不是装错了啊,我怎么记着上面没这些花纹。”
旁边没动静,他咂了下嘴,反复回忆当天的情景。
颜色浅点的都很贵,随便摸摸就上四位数。唯独几套红色的做活动,打了个折。
这套当时他嫌土来着,好歹自个就是学过画画的。
又是鸳鸯又是玫瑰花,画的还都不好看。
营业员推销说什么——
“好料子,你摸摸就知道了——”
“之前都是结婚时订的多,就剩几套存货,收边有一点瑕疵,但完全看不出来,不耽误用。”
陈诩看旁边床上那套,素静点,也没那么红。
“那套多少?”他问。
“一个价。”
等他付完钱回来时,周见山已经拎着打包好的东西站在门边等他了。
陈诩捻起被子闻闻:“你洗过了?”
周见山点头。
小院不见太阳,洗好后哑巴抱到天台上晾的。
干了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叠好抱回来塞进了柜子里。
“洗过就算了,”他退后两步,又看了两眼,“洗过也退换不了了,用吧。”
视觉冲击力太强,两朵大玫瑰花简直直奔着他的视网膜就跳了上来。
陈诩晃了两下脑袋,转头看周见山。
周见山的脸上也绽放着两朵大玫瑰花——刚才盯枕头太久。
也好,有种不顾一切的喜庆。
他跟哑巴不也是不顾一切地在一块吗?陈诩觉得蹦出来的这成语挺有文化。
早那几年要是用在作文里说不定考试还能多得几分。
周见山的目光从陈诩的后脑勺看到床单,又从床单看到后脑勺。
目光有点不易察觉的飘忽与心虚。
又有点偷偷得逞后藏不住的兴奋。
这简直跟喜床似的,红红火火,勾颈鸳鸯。周见山又看了看那床尾的两团彩线图案。
甜甜蜜蜜,柔情似水。跟他和哥一样。
上头绣着的对应着被子下的,周见山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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