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(2 / 2)

“结婚时订的多。”

这和他跟哥结婚了有什么区别?

出了价钱的新床上用品用着确实和那路边几十块的清仓货不一样,滑溜溜的,被子下午抱出去晒了。

从枕头到被子都是蓬松的,很是柔软舒服。

明天就是除夕,这是他俩正儿八经过的第一个新年,也是各个第一次对年这样期盼。

当天晚上都失了眠。

陈诩就给周见山说自己小时候的事,说学画画,说许雾,又说刘一舟和王远他们几个。

说着说着又说到之前混日子的那几年,说到膝盖,说到王景辉。

聊到半夜,其实只是陈诩一个人在碎碎念,但是他不觉得寂寞。

因为有只手在背后一下下不厌其烦地捋着他的脊背。

陈诩想,真是疯了。

他将自己全然赤裸地袒露了。

陈诩声音小,怕吵到二楼的许丽丽睡觉,嗓子又疼,老鼠似的叽叽咕咕。

周见山把耳朵凑上去听,小小的气流降落在自己的耳廓上。

小小的声音只有他听得见。

小小的陈诩也降落在他的眼眸上。

到后面陈诩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,他把哥揽在怀里,拍拍背。

天就要下雪,陈诩涌上困意,迷迷糊糊地说膝盖疼。周见山就手探下去用掌心捂一捂。

说腰酸,周见山就揉一揉。

说喜欢他。

陈诩舒服得快要睡着。

蜷在哑巴的怀抱里模模糊糊最后又冒了两个字,然后就一头昏睡过去了。

周见山将人抱紧,闭上眼睛,心里像被开了个口子那样疼。

那两片唇喏了喏,意识涣散。

“妈妈。”

陈诩这么说。

第75章 红包

大年三十两人早早起床, 一夜就睡了那么零星几小时,倒也没感觉困到起不来。

更多的是兴奋。

“新的那件,”陈诩的食指绕过站在衣柜前的哑巴, 点点挂着的衣服,“今天要穿新的。”

周见山身上就一件打底衫,于是便将米白色的那件新羽绒服从衣架上取下来。

之前灌完香肠闲逛时买的。

额外又拎了件毛衣,一并递给他。

陈诩坐在床上拢紧被子,只从上方露出颗圆溜溜乱糟糟的头顶与一双困倦的眼。

看上去像一团球。

球从被子底下吝啬地探出手, 卷着毛衣又一路缩进去。

周见山笑, 把衣服兜头轻轻罩在陈诩身上,站那看了两秒。

情不自禁伸手搓了搓羽绒服下的脑袋。

“你又摸我头。”

陈诩伸手拽,被遮挡的视线重新清晰。

哑巴心情很好的样子,抬胳膊朝身上套了件毛衣。

直到周见山把那件和他一样的羽绒服穿上后, 陈诩才哼笑骂了声。

“没大没小。”

要贴春联,洗漱好后陈诩开了火,把面粉放进铁锅里, 加点水熬煮。

做点浆糊。

五十块在旁边守着,呜呜叫。不知道他做什么好吃的了。

周见山去开门, 不一会回来站他旁边,“说”:【下雪了,哥】

陈诩“嚯”了声, “我就说今早比前两天冷,”低头看锅,又看周见山。

哑巴才又“说”:【很高, 很深,到小腿】

“那晚上吃完年夜饭咱俩堆雪人去。”陈诩用筷子搅拌,衣服不耐脏, 腰上系了条围巾。

额边滑下来几根头发,他用左手别到耳后。没注意到旁边那道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。

周见山添完狗粮,安静看了陈诩好一会,又看了眼外头的鸳鸯被。

之后才恋恋不舍般移开目光,从家里拿东西出去铲雪了。

村里娶媳妇时就买这种被,还得搭台子吹喇叭。

并且还会请虎头虎脑的小孩到床上滚两下,再说点吉利话。

等周见山想着那些吉利话,心猿意马地扫完雪。

确认门口不受积雪阻碍,可以自由进出后,把扫帚和铁锹归拢到一边靠住墙。

很快推门进家。

门一开,一房子里冒着灰烟,糊味。“咳咳!咳!”陈诩的声音。

狗也打喷嚏,爪子踩自个脑袋往地上拱着摁。

周见山咳嗖,跑进来一看,人拎着把锅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