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1 / 2)

就像……就像一个瞬间被抽空了气体的皮囊。

哑女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,她僵在原地,喉咙发紧。

犹豫了几秒,她颤抖着伸出手,轻轻掀开了白布的下半部分一角。

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一阵痉挛——尸体腹部有一道粗糙的y形缝合口。

黑线像蜈蚣的脚一样杂乱无章地排列在棕黑的皮肤上。

更可怕的是,原本应该隆起的腹腔,此刻完全塌陷,软塌塌地贴在脊柱上,形成一片诡异的凹陷。

那里面,似乎早已被彻底掏空了!

哑女踉跄后退,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,撞翻了一叠锡制盘子,在空旷的房间里哐啷作响。

“谁?谁在里面!”门外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她再也顾不得空空,几乎是凭着本能,猛地扑向窗台,慌乱中一把拽住还在发懵的猴子尾巴,用尽全身力气把它往怀里一塞,同时手脚并用地从后窗翻了出去。

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,钻心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,但她此刻哪里还顾得上,像受惊的鹿一样窜进茂密的灌木丛。

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冲进自己院子时,水姐正坐在藤椅上碾药,石臼里的草药散发出苦涩的清香。

她抬头,看到哑女苍白的脸色,深深叹息。

“你知道了?”

“什么?”

“拉祖死了。”

那是拉祖!

第3章 ☆、3那是拉祖!

拉祖死了,死于溺水。

雨,像永远流不完的泪,顺着低矮的屋檐,一滴一滴砸在泥地上,留下深浅不一的坑洼。

空气湿重得能拧出水来,雨季的霉味渗进苦涩的草药里。

水姐正蹲在檐下,熟练地甩掉簸箕边缘粘着的药渣,继续道:“刚才屁嘟来拿跌打草,顺嘴说了句,拉祖……找着了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投向村子深处,“就在河沟里泡着。警察看过了,说是雨天路滑,自个儿摔下去的。”

屁嘟就是皮拉吨的妈,面阔嘴大,在村里经营一家老式小卖部,相当于非正式情报站。

村里有什么大小事情,无一例外都由她转播。

听到这解释,哑女猛地向前,打翻了水姐晒药用的竹匾,姜黄粉散了一地。

她比划着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“今天早上。”水姐叹了口气,停下手里的活计,把哑女拉到身边。

她的辫子散了,乱糟糟还夹着草屑。

水姐一边说,一边把草屑摘下来。

“他家人找了几天了,没想到一直在水里泡着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去的。现在停在寺庙里,等葬礼结束就火化。”

哑女的心跳得厉害。今天早上?

她幼时见过溺毙数日才被发现的浮尸,面目狰狞,肚腹高高隆起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。

可今早停尸房匆匆一瞥,拉祖的身体干瘪、棕黑,虽然她只看到腹部和腿。

但哪有半点“泡了几天”的痕迹?

“可是他不是信印度教吗?为什么去寺庙火化?”哑女接着打手势。

水姐已经把她的头发重新梳好了,两条油光的大辫子一边一个。

她拉着哑女的肩膀,左右看看,确认满意了,才接着道:“好像是拉祖舅舅说的,拉祖是佛教徒,他们家只有他例外。”

哑女的手指急促地比划着,指尖勾勒出今早在停尸房,见到的那道狰狞缝线。

——像一条扭曲的蜈蚣,横亘整个腹部,但跟缝线比,伤口出奇地整齐。

她的瞳孔微微颤抖,仿佛那骇人的画面仍烙在眼底。

水姐眯起眼睛:“你看清楚了吗?确定是拉祖吗?”

哑女比划:“烧尸房只有一具尸体。”

水姐听完,脸色变得更加凝重。

她不自觉地摸摸断腿,最终下定决心:“你怕不怕再去看一次?”

哑女不解,睫毛如蝶翼轻颤。

“拉祖可能是被人害死的。”

哑女猛地后退半步,撞翻了身后的竹椅。

她捂住嘴,指缝间漏出一声破碎的抽气。

“而且拉祖的死,警察可能知情,不然法医又不是没眼睛,不会瞧不出这其中的门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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