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2 / 2)
刚推开门,一股腥冷的湿气就扑面而来。
哑女僵立在门框边,青白的面皮下泛着死灰,嘴唇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紫黑色。
“怎么啦!”水姐关切地问。
“阿赞,找到了。”
在小印度吃完饭后,哑女打发皮拉吨先回去,她说要去书店买几本书。
等皮拉吨走远后,哑女绕回蓝色小楼,拐进对面的纱丽店,手上忙活着挑拣,眼睛却留意着对面。
那些强拆壮汉忙活得差不多,就把大门锁都换了。
阿普坐在地上,靠着门边的墙上,面如死灰,突然,她的手机响了。接起来后,阿普先是愤怒大哭,然后疑惑,接完电话左右张望,确认没人留意后,悄不留声地走了。
哑女猜测,对面肯定是阿赞。阿普不管等下去哪里,肯定和阿赞有关,要么去找阿赞,要么替阿赞做事。
于是哑女快步跟上。
阿普没有去哑女以为的郊外赌场,反而进了暖村。
借着月色掩护,她挑着一个挂满棉花糖的担子,就像赶着去餐馆推销的摊贩,走在暖村完全不觉得突兀。
阿普去的,是警局的方向?
哑女一边留心周边环境,一边小心跟着。
可阿普没有进警局,而是拐进了居民区,那里有十几栋二层民
居连在一起,阿普径直往一处房子走去。
那是暖村多年前废弃的医院,门窗还是老样式,玻璃都是破的,一走近就能闻到一股猫猫狗狗的尿骚味儿。
之前就有关于这家医院的传闻,阿发嫂子住在附近,她说晚上听到医院里有动静,有女人哭,有婴儿哭,可是医院早就废弃多年,怎么会有声音呢?
传言越传越玄乎,晚上也就没人敢经过了,宁可绕路也要避着。
为什么阿普要独自一个人进去?难道阿赞在里面?
哑女犹豫着,她太想摸清真相了,这个念头像蜘蛛般在她心里结网。
昨天她又把拉祖的照片找出来,拿着水姐给的解剖书,仔细查找着疑点。
按照警察的说法,拉祖是失足落水,但疑点有三:
一,如果是溺亡,泡了几天,那尸体起码有浮肿,可是拉祖没有。
二,生前溺水,可是拉祖的口鼻处干净,没有水草,指甲里也没有泥。
三,失足落水,可能有伤口,但是伤口在腹部的可能性很小。而且腹部的伤口非常整齐,不像是碎石头擦伤,或者动物咬伤,更像刀切割伤。
但这刀伤又不太像仇杀,因为仇杀可能会泄愤,人在气头上的时候,哪能一刀就收手?退一步说,真是一刀就收手,那脏器为什么会缺失?
哑女翻着解剖书,更加确定拉祖的伤口像手术切口,很像是……器官移植。
而且,拉祖也说过,因为自己经常流鼻血舅舅还带他去做了全身检查。
但是,这么明显的证据,却没有深入查下去。法医不作为,说明警察有内鬼。
警察有内鬼,是不是说明,在暴雨天警察查找失踪的拉祖之前,他们或者阿赞至少确定见到了拉祖呢?
在那之前30分钟,拉祖跑进来避雨,然后他匆匆接到电话,舅舅喊他去什么医院。
如果减去警察来村里调查路上的用时,自己家不是第一家被问询的,那可能只有10分钟。
10分钟,暴雨天,没有交通工具,拉祖能走多远呢?
答案是不是就在这个医院里?
顾不得那么多,仗着自己力气大,她决定赌一把。
把空空留在门口放风,哑女小心跟着阿普。
医院一楼长长的走廊又昏又暗,消毒水味儿从墙体中散发出来,混合着经年累月的潮湿,更加重了这里的恐怖氛围。
但她不能退,她如果后退,拉祖可能就永远都不能往前走了。
忍着不适和害怕,哑女跟着,眼瞅着阿普闪进了其中一间。
她猫在门口,房间里空荡荡,一眼能扫到底,根本没有阿普。
就在哑女疑惑阿普去哪儿的时候。
回头,一股腐气喷到哑女脸上。阿赞眼眶凹陷,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坟墓里刚爬出来:“你,是在找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