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1 / 2)
老大交代的,品相不好也卖不出价钱,不如炒着吃了给兄弟们开开荤。
可这些都是北方的生灵啊~
“别动。”冰凉的玻璃碎片紧贴着脖子,这个驼背老人像被点了穴般僵住。
老马不敢回头,哑女一手控住他,一手把他身子扳过来。
“哦哟,你这脸够长的。”皮拉吨惊地往后避,双手避着。
“他们喊我老马。”讪笑了一声,试图缓解气氛。
“乖乖听话,不会伤你。我问,你答,别耍滑头。”
“好好。”
“我们那只猴子,关在什么地方?”
“它……隔壁还有个仓库,贵货在那边。”
“你有钥匙没有?”
“这……”老马权衡着,哑女的手一用力,细密的血珠登时渗出来。
“有有有!在腰上挂着,写着5的那个就是。”老马不敢动,皮拉吨伸手取下来,确实有一大串标着数字的钥匙。
“上面还有多少人?在干什么?”
“七八个人,都在上面打牌。”
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来取蛇,他们要炒了吃。”老马指指角落里的蛇笼。
“我们怎么能跑出去?”
“其实……他们说……等下一站就放你们走。”
“少废话,我们不想节外生枝,怎么才能走?”
“船尾有个小仓库,里面放着皮划艇,我们用那个出去。”
把老马交给皮拉吨后,哑女去救空空。
水姐蹲下来与他平视,"我母亲家在南奔府,铁路旁那个种满木棉的小站。"
"南奔府!"老马激动得差点撞上玻璃片,"我家在森林公园另一头!每年水灯节,铁路桥下会有集市,卖糯米椰丝糕的跛脚阿婆——"
"——总在摊位上挂盏红灯笼。"水姐接上话,嘴角浮现怀念的弧度,"我六岁那年偷吃过她的糕,被她用竹竿追了半条街。"
两人相视一笑,紧绷的气氛奇异地缓和下来。
皮拉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出认亲戏码,直到哑女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。
"老乡啊。"水姐拍拍老马膝盖,触感像在摸风干的树皮,"我们不想惹麻烦,只想带着猴子悄悄离开。"
老马眼神闪烁:"其实医生说下一站就......"
"船尾真有皮划艇?"
"有有有!就在备用锚旁边的小舱里!"老马急切地点头,脖子上的血珠滚进衣领,"但经过厨房时会经过牌桌......不过,他们已经喝了三箱啤酒……"
水姐正想追问细节,头顶突然传来重重的跺脚声。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由远及近:"老马!啊来哇!你他妈在蛇坑里孵蛋呢?"
黄毛。
哑女反应最快,她斜过身子捂住老马的嘴往阴影里拖。但已经晚了——舱门被猛地踢开,刺眼的光线里站着个穿骷髅t恤的年轻人,右臂上的蛇形纹身在灯光下泛着青光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。
天不凑巧,老马一直不回去,医生以为他老眼昏花,让黄毛去帮帮忙。
然而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
刺目的灯光立刻聚焦过来。
医生站在楼梯中间,红裙鲜艳如血,露出枪管寒光。
他身后五六个船员端着各种武器,有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甚至拎着把砍鱼刀。
"有意思。"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,"我明明说过明天就放你们走。"
水姐笑得真诚:"我们只是不想夜长梦多。"
“哦?你还是不相信我?“
皮拉吨和哑女也被押了上来。
医生突然笑了。他挥手示意手下退后,自己俯身凑近水姐耳边:"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普通游客可不会用玻璃片当凶器。"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,带着薄荷烟和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。
水姐绷紧下颌没有回答。甲板某处传来猴子焦躁的啼叫,混着河水拍打船身的声响。
"算了。"医生直起身,笑得轻松妩媚,"佛祖说,成人美事,今天就成全你们。"他招招手示意两个壮汉过来,“绞碎了喂货吧。”
医生带着几个手下头也不回地走了,背影婀娜,红裙翩跹。
皮拉吨虽然害怕,但总感觉不到紧张的气氛,看哑女和水姐不吵不闹,满不在乎还以为真是在玩游戏。
水姐胸口的白玉观音温热,但她这次不打算求神明了。
本来有机会逃走,可命运开了这样大的玩笑,就在这里结束吧,自己并不可惜。只是,可惜了皮拉吨和小野啊,她合上眼,泪扑簌簌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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