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(2 / 2)
“好了,现在,该轮到我问你们了。”
他审视着眼前这个平静的女人,疑问道:“你们,到底是什么人?跟北方有什么关系?”他加重了“北方”两个字。
水姐的下巴被枪管顶着,声音有些发闷:“我从小在北方长大,成年后才搬到了南方讨生活。”这是她之前就想好的说辞。
“你为什么一直追问九爷?”医生的目光锐利。
水姐笑笑:“我只是想搞清楚,到底是谁在追我们,想要我们的命。”
她试图举起被捆住的双手,做出一个无奈投降的姿态,“总得知道仇人是谁吧?”
“放下手!别他妈乱动!”医生厉声呵斥,枪口警告性地往前顶了顶,“为什么要上我的船?那条船,可不是给普通人走的!”
水姐垂下眼睑:“为了省钱。也为了……”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,才艰难地吐出后半句,“我们欠了高利贷,很大一笔钱。坐火车要身份证,我们不敢,怕债主顺着线摸过来。只能走这种不用登记的水路,赌一把运气。”
医生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他再次哈哈大笑起来:“高利贷?就你们?两个娘们带个傻小子?”他笑声里充满了轻蔑,“欠了多少?十万?二十万?这点钱也值得跑路?说出来谁信啊!”
水姐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至极的笑容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:“是赌博。”她仿佛被这个词压垮了肩膀,“输了很多很多钱,具体多少,我自己都不敢算了。地下赌场的人,要把我的孩子卖掉抵债……”她的声音哽咽了,带着真实的恐惧和绝望,“我们没办法了,只能这样逃……”
医生狐疑地盯着她,试图分辨她话语中的真假:“我不信!你一个女人,会赌博?还输那么多?你去过地下赌场?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?”他显然表示怀疑。
水姐无奈地摇头:“你们如果你们是赌场派来的人,求求你们,再宽限几天!几天就好!”
她突然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去,额头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,“我一定能弄到钱!一定能还上!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!相信我!我发誓再也不赌了!再赌就砍了我的手!”
背景板里,哑女非常配合地垂下了头,肩膀微微耸动,仿佛也为母亲的堕落和家庭的悲惨感到羞愧和绝望。
而皮拉吨,这个耿直的孩子,此刻却完全懵了!
他眼睛瞪得像铜铃,死死盯着跪地磕头的水姐,脑子里嗡嗡作响!
原来水姐赌博?还是个亡命之徒?
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简单的世界观,让他一时无法消化,只剩下满脸的震惊和茫然。
“你不是黑猫?”医生将信将疑,但核心的疑虑仍未消除。
水姐抬起头,自嘲笑笑:“你见过一个拖家带口,还带着个残疾女儿的警察吗?”
医生眉头紧锁,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细节。
突然,他眼神一凝:“等等!你怎么知道九爷的?这个名字,船上我可没提过!”
这才是关键!他死死盯着水姐的眼睛,不放过任何一丝波动。
水姐坦然地看着他:“船上听你们聊天,断断续续的。你们好像很怕他,又很听他的。我觉得他肯定是你们的头儿。所以刚才被逼急了,就顺嘴胡诌出来,想诈一下老马,看能不能套出点活命的路子。我们,太想活命了……”
医生沉吟着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柄。
水姐的话,逻辑上似乎没有太大的破绽。
一个欠了巨债的赌徒,带着
哑巴女儿和一个看起来不太灵光的帮手,为了躲避追债,慌不择路上了走私船,又为了活命,撒点谎,编点身份,甚至不惜下跪磕头……这很符合亡命之徒的行为模式。
“这话,听着倒也什么破绽。”医生缓缓地点了点头,语气似乎松动了一丝。
但他紧接着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:“那你为什么偏偏跑到这龙虎庙来?这地方鸟不拉屎的,你们来调查什么?”
水姐立刻摇头,语气非常肯定:“不是调查!是这孩子!”
她看向皮拉吨的方向,眼神里充满了无奈,“他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,后来有个云游的和尚说,必须每年到清净的庙里住几天,吃斋念佛,才能化解。”她苦笑了一下,“遇到你们,纯粹是撞了大运的倒霉。”
“那你知道,”医生话锋一转,“为什么黑猫,也要解决你们吗?他们可不像追高利贷的。”
水姐脸上露出茫然:“还是,还是欠钱的事吧?我们欠了太多钱了。可能赌场老板跟警察……有点关系?”她小心翼翼地猜测着。
医生缓缓地点了点头,似乎在心中最后权衡了一下,这女人话里的可信度。
片刻之后,他像是终于得出了某种结论。
“行,问完了。”
下一秒,枪口再次抵住了水姐的眉心。
同时,医生的熟练地拉开了保险栓。
第32章 ☆、32穷是原罪弱小是原罪女人也是原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