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(1 / 2)
所有的堤防瞬间崩溃,她“哇”地一声扑进水姐怀里,瘦小的身体剧烈抽搐,双手颤抖着,混乱又急切地比划着,将那场噩梦和盘托出。
水姐紧紧抱住女儿,牙关紧咬。
报警?没有实质证据,那王八蛋在村里还有“孝子”的名声,警察会信一个哑女的话吗?只怕反咬一口。
但放任?那就是把女儿往狼口里推!
一个念头,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,在她心中迅速成型。
第二天午后,水姐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,故意在村里最热闹的杂货店门口招摇。
有人问起,她就扯开大嗓门,兴奋地嚷道:“回娘家去!哎呀,远着呢,中部,坐车得
熬大半天!哑女一个人在家,劳烦各位多照应着点啊,有事打我电话!”
村里人纷纷应和:“是是是,放心回吧水姐!”
消息像长了翅膀,瞬间飞遍了小村的犄角旮旯。
夜幕低垂,哑女独自在小小的院子里,心不在焉地给狗添了点剩饭,又往浑浊的鲶鱼池里撒了把鱼草。
空气闷热,虫鸣聒噪。
水姐就藏在厨房旁边的偏房里,屏住呼吸,手里紧握着一根沉甸甸的木棍,眼睛透过门缝死死盯着院子。
果然,没过多久,一个黑影熟练地翻过低矮的土墙,正是那摩的司机。
他手里又拎着个塑料袋,里面装着些廉价的零食。
熟门熟路,径直走向哑女的屋子,甚至没多看院里的哑女一眼。
哑女惊恐地想躲,却被他一把拽住胳膊拖了进去。
门被粗暴地关上。紧接着,屋里传来挣扎的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!
水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悄无声息地摸到哑女房间窗外,借着月光,看见司机已经把哑女死死压在床上,一只手粗暴地按着她,另一只手正猴急地撩起她的裙子。
时机到了!水姐猛地踹开门,高举木棍,用尽全身力气,朝着那颗急促后脑勺狠狠砸下!
“砰!”一声闷响。
司机身体剧震,动作顿住了。
他甩了甩头,竟然没倒!
缓缓从哑女身上爬起,他转过身,直勾勾盯向门口的水姐。
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,那曾经敦厚的面容,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。
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骂了句脏话:“水姐?你竟然在家?”
随即狞笑,“急什么?你也想一起?不好意思,你太老了,老子只喜欢嫩的!”
水姐和哑女都吓得魂飞魄散!
她们犯了个致命的错误:他不是被赌掏空了的陈家豪。眼前这人敦实强壮。
水姐咬牙再次挥棍,却被他一抬手轻易格开!
木棍脱手飞出。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两个女人脆弱得像待宰的鸡雏。
司机暴怒,一把将水姐掼倒在地,一只膝盖死死压住她的胸口,抡起蒲扇般的大手,左右开弓,狠狠扇在水姐脸上。
“啪!啪!啪!”清脆的耳光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
“贱货!坏老子好事!找死!找死!”他咆哮着,极度的性压抑和功亏一篑的暴怒让他彻底疯狂,下手越来越重。
水姐嘴角鲜血直流,耳朵嗡嗡作响,视线开始模糊。
就在水姐快要支撑不住时,缩在床角的哑女,冲进厨房,摸到了那把水姐用来剁骨头的刀。
刀身狭长,冰冷,沉甸甸的。
她好怕,怕得牙齿咯咯作响,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筛糠。
厨房窗外,大黄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焦躁地低吠着。
可她不能怕!她的阿母,那个唯一给她温暖的人,就要被打死了!
她双手死死握住刀柄,回忆着陈家豪诊所墙上那幅褪色的人体解剖图,心脏的位置,左边,肋骨下面……
她冲回房间,对着那个正疯狂施暴、毫无防备的宽阔后背,用尽一个少女所有的绝望和力气,将那把锋利的剔骨刀,高高扬起,狠狠刺下!
“噗嗤——”
刀锋穿透单薄的衬衫,穿透皮肉,穿透肋骨间的缝隙,穿透了他的前胸……
司机的动作戛然而止。
他难以置信地低头,看着胸前滴着血的刀尖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。
哑女吓得松开手,踉跄着倒退几步,跌坐在地上,浑身瘫软。
水姐感到胸口的压力一松,她挣扎着爬起来,一步上前,双手握住滑腻的刀柄,咬紧牙关,用尽全身的力气,狠狠一拧!
鲜血汹涌地喷溅出来,空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。
母女俩瘫坐在血泊旁边,大口喘着粗气,脸上、手上都沾满了黏稠的猩红。
最初的恐惧过后,麻木迅速蔓延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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