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(2 / 2)

游聿行也同样并不着急:“如你所见。”

“啧,我说他俩。”许靳风朝游夏站的位置扬扬下巴,眸子懒洋洋一眯,“不是单纯商业联姻那么简单吧?”

“你才发现?”身旁男人依旧语气平淡。

“难道你能猜到,我们几个里看着最温柔的,打人最狠?”话说到这里,许靳风倏尔散漫扯起唇,微顿了下。

笑容懒痞不经,“最淡心寡性的,半小时前还因为你小侄女过敏,泪洒现场。”

这话一出,一向缺乏情绪的游聿行终于偏头回望他,眼底剖露出明显疑惑的成分,重复确认:“他哭?因为游夏过敏?”

看吧,游聿行也觉得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荒唐离谱。

许靳风吊儿郎当地啧笑一声。随即又撩眼瞥向病房里的血腥画面,脸色些微冷厉两分,话锋转道:“倒是久闻你这位大哥的大名啊。”

“怎么说?”他舌尖轻抵脸颊内侧,问,“我们是拦还是帮?”

旁侧,游聿行只冷淡回了句:“轮不到我们。”

大抵是出自于发小兄弟间无需多言的默契,当游聿行尾音落定,许靳风一秒听懂他话里的意思。而后两人同时将视线落定在病房内,游夏的身上。

游夏也在这时候完全回过神来,她见到窗边游松原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不成样子,鼻血飙飞,满脸淤伤青紫。

屈历洲满手血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,跟个恶魔一样。

不行…再打下去,怕是要出人命了!

游夏反手挣开早就吓傻住的媛媛,赶紧冲上去,从背后紧紧抱住屈历洲的腰。

“够了屈历洲!停手!”她的脸颊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脊背,阻拦的声音与之强烈共振。

屈历洲表情平静,胸膛却鼓息强烈,额前散落的黑发下,腥红血丝布满眼白,狠辣目光喷薄出无与伦比的阴鸷。

游夏抱着他腰的手又紧了紧,又安抚性地拦住他一遍:“已经可以了,停下吧。”

他浑身肌肉霎时一僵,摁着游松原脑袋的手顿滞,指节发出渗人的咔响,喉结滚咽下躁的烈性。

最终他施暴的手还是从游松原后领松开,缓缓放落下来,但手臂盘遒延伸的粗筋,仍然在以可怕的力度泵搏着。

游夏趁屈历洲短暂停下来的间隙,朝门口吼了句:“还不叫人把他们拖走!”

许靳风闻言,懒挑了下眉尾,朝后一招手。

早已在等候待命的安保小队迅速出动,整齐划一地分列冲进病房,迅疾果决地将游松原和那小姑娘擒拿住,反剪双手像押犯人一样押出来。

一个头破血流,一个魂飞魄散,都腿软无力地被推着走出去。

当游松原狂抖着抹开糊在脸上的血迹,竟看本家弟弟、还有许家那桀骜张狂的角色,他们都在全程冷眼旁观他挨打。

丢人丢到这种程度,他当然有怒,但刚才真的差点被屈历洲打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,已经是有怒不敢言了,只能低头装没看见想走。

不料游聿行主动开口,声腔冷彻人心:

“游夏结婚前我说过,如果你懂什么叫安分守己,你欠的债我可以既往不咎,就当给游家买份安宁。”

“现在看来你不喜欢安宁,那就把欠账一笔一笔偿还。”游聿行冷漠掀眼,斜睨过去一眼,看他的眼神像看狗,声色低嗤讽笑,

“喜欢谈钱是么?游氏集团法务部,会陪你谈到底。”

游聿行音落,身后许靳风手一挥,浪荡勾唇:“还有医院财物损坏账单,记得付清,快滚吧。”

等到局面稍许稳定下来,游夏才敢松开紧抱屈历洲的双臂。

这个男人放弃了脾性里所有矜贵儒雅的部分,彻底沦为失控的晦物。

许久,屈历洲心率得不到调平,白净的指节打破了皮,绽开斑斓血迹。

他仍将拳头攥得很紧,几乎要把伤口绷裂,那血口子狰狞着像快要露出肉与骨,血珠淅沥沥、黏嗒嗒地滴溅在雪白地砖,开出馥郁而阴柔的霜花。

衬衫在暴力中扯乱,领口被扯开一道大口子,锁骨沾染星点血迹不知是谁的。

游松原和媛媛被“请”出去,屈历洲那双赤红的眼眸,仍死死盯着门口两人瘫软的背影,仿佛眸中炬火会将他们烧穿,直至他们消失。

“别看了,人都走了。”

游夏看他这个样子,生怕他再次冲上去,连忙拽了他的小臂一下,将他拉着转过身来。

触碰到他的皮肤,才发现他浑身肌肉虬结紧绷,整个人还处在时刻蓄势待发的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