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(1 / 2)

这人五官长得不赖,就是看着虚。纵.欲过度的面相,又总没骨头似的软着,典型的玩咖二世祖气质。

“周烨寅。”他有些突兀地伸手,眼里写明对她感兴趣。

大概是不认识霍决,又见她此时落单,以为她是那种随便带出来玩玩的伴儿,所以才上前搭讪。

不过,周烨寅?时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。

“之前……之前我们在学校体育馆有过一点小误会,我向你道过歉的,还记得吗?”他又提醒。

哦。

时闻想起来了,是他。

霍赟的同学。周氏影业的幺子。沈夷吾的表侄。

她还记得他被霍赟在球场狠狠教训过一次。原因记不太清了。好像是他言行唐突了她。

与沈夷吾扯上关系的人,时闻实在很难抱有好感,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有龃龉。

她冷漠笑笑,没握那只手。

“先生,您点的necromancer。”沉默间,另一个大叔长相的调酒师,将一杯八角茴香装饰的鸡尾酒放到周烨寅面前。

拿坡里黄的色调,配香槟蝶形杯。看起来有种热带岛屿的清新。

“再见到你实在很高兴。”周烨寅注视着她,袖口遮着杯沿,将酒徐徐推至她面前。

又夹着杯脚轻轻晃了晃,“就当我再向你赔一次礼。这是为女士特别调制的,很甜。”

他的态度相当微妙。殷勤。却又在极力压抑这份殷勤。

嗑坏脑子了吧。

把妹的句式都千篇一律,不懂因地制宜。这霍瑾安包场买的单,又花不到他一分钱,算哪门子的赔礼?

时闻拒人千里地轻轻一瞥,没作声,更没打算碰。

“你现在在哪里上学?我问过你以前同学,都说不知道,听人说,你跟霍赟已经……”周烨寅无视冷落,嘴唇翕动,还想继续说些什么,余光瞟到她身后出现的人,又倏忽闭紧了嘴。

他搭在酒杯旁边的手收了起来。视线惊疑不定,最后支支吾吾丢下句“玩得尽兴”就匆忙溜了。

时闻回头。

霍赟穿着白衬衫,高大清癯地立在月下。

砾石路不长,他走得却很慢,仿佛在给她转身离开的时间。

时闻不动,所以他走到了她身边,低声同她讲:“明天傍晚,他会准时登船。”

时闻点了点头,不知道该不该说谢谢,最终还是小小声说了。

她有些不知所措,不知该怎么跟他独处。为了掩饰紧张,顺势提起手边那杯鸡尾酒抿了几口。

天气霾

入口很甜,回味微苦。不知是什么酒作底,混合接骨木和柑橘的香气。并不难喝。

冻雨

霍赟刻意和她保持一点距离,轻声道:“不太想跟我说话,是吗?”

时闻眉梢眼角都带些诧异,猛地撞入那双无波无澜的眼里。

犯了错似的,她摇了摇头,接连说了两声“不是”。

不知是在否认他的话,还是其他的什么。每一个字都像被上一个字吓了一跳。

她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。

霍赟没有半分责怪她的意思。另一只手按在腕表上,修长白皙的手指完全覆盖住表盘,令人无法窥见时间流动。

相对无言良久,还是他主动道了“晚安”,为她错开另一条路。

又平静告知,“他在露台等你。”

注视别人的背影并非易事。

尤其是当你意识到,那个人正在渐渐溶入没有出口的夜里。

时闻看着看着,忍不住叫了他一声,“阿赟!”

霍赟停下,没有迟疑地,回头寻她眼睛。

“你——”

时闻的音调有点晃。话到嘴边,欲言又止。

月色隐没的天空,星群闪烁,发出的光却不够亮。夜晚趋近于一道精致的灰。

在望向霍赟的背影时,时闻不知怎的,总有种色彩正在从他身上缓缓剥落的感觉。仿佛这道灰格外沉郁地落在他身上。

他静静地站在那儿,读着她的眼神,等着她跟他说话。

等她再跟他说一句话。

他们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。

时闻心口微窒,思绪翻来覆去,终究还是低低化成一句用旧的话,“好好吃饭,阿赟。”

霍赟笑了。

*

潮水撞碎在岸上。

充满浪漫主义氛围的露台,拥挤着不同明暗深浅的绿,犹如博纳尔画布上的颜料。

花朵在这里是稀客。

饱满紧固的叶,才是这里的绝对主角。

它们野蛮地侵占花的视觉中心位置,呈现出一种结构上的生硬。以一种奇异的淹没感,表达植物的恣意与温柔。

霍决倚在一丛贝拉安娜绣球旁边,花与叶皆潮湿地绿着,灰白烟雾一上一下沉浮。

“只抽了半支。”霍决举起双手,没什么诚意地解释,“没过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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