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(2 / 2)

就当作,她这个不够称职的母亲,为自己的儿子,能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
京城这次的雪下的很大。

连绵三日都不绝。

自从裴砚忱说了容时箐在边疆身死的消息后,姜映晚明面上看着情绪没有变化,甚至就连小怀安闹腾时,她也如之前那般轻哄,

但哄完小怀安,独处一人时,她却不自觉地坐在明窗前,望着外面仿佛不会停歇的暴雪出神。

紫烟斗胆将冯氏托她的信件带回了府,姜映晚一字一字缓慢看完,什么都未说,也未将书信留下,而是沉默着,重新将这几张薄薄的纸递还给了紫烟。

姜映晚眼眶干涩得发疼。

清醒状态下,却未再掉一滴眼泪。

她没有多问紫烟任何一句有关容时箐的话题,哪怕是,就连这书信是从何处来的,也没有问。

只是冷静地吩咐紫烟,将书信处理掉,并让她出去。

紫烟紧紧握着手中偶有泛黄的纸页,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主子。

她想说些什么,但看着小姐隐约泛红的眼底,最后什么都没说,只迅速离去,将不属于裴府的书信处理掉。

第190章 我才是你的夫君

紫烟离开后,姜映晚僵硬地在桌案前站了一会儿,没多久,去了床榻。

入侵西北边境的蛮夷大军虽被击退,但朝中该商议的事还有很多,裴砚忱不在府中,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。

卧房内外的侍婢都被姜映晚屏退了下去,无人敢随意进来。

姜映晚放空思绪,逃避般,强迫自己合上眼。

清醒时不敢触及,也无法再触及的过往,在不受理智掌控的梦境中,肆意侵扰钻入,就像无形的藤蔓,从不知名的地方,疯狂钻出,往脑海最深处涌。

紧贴着脸颊的软枕,在睡梦中,不知何时,被泪水湿透。

良久,姜映晚头脑昏胀着再次醒来的时候,室内的光线都已黯淡下来。

一眼望去,昏昏沉沉,就像沉雾坠着,让人喘不过气。

梦中混乱错杂的画面,在梦醒后,堆积着形成一团。

姜映晚慢慢坐起身,攥着身上的衾被,望着明窗外隐隐绰绰的暗影,再看着日日住着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卧房,胸腔最深处,窒闷得厉害。

她下意识想要喘气,可卧房中的空气,却仿佛被抽离干净,怎么都呼吸不上来。

她按压住针搅般的额角,掀开被子下床,走向窗前,打开了窗子。

冷风拼命灌进来,混着飞舞的零星雪花。

这种凛寒的天,最适合温酒暖身。

就像裴府,从入冬开始,便日日常备着暖酒。

姜映晚不贪酒,私下里,几乎从未碰过酒水。

但望着窗外嚎啕寒风中的暴雪,她头一次,让侍婢送来了酒水。

温酒入喉,裹着辛辣,所过之处,带起一路的灼热,窗外吹来的冰冷寒风打在面颊上,刺骨的疼。

理智告诉姜映晚,应该关上窗。

可房中太闷,太闷太闷了。

她想喘口气。

哪怕只是一会儿。

侍婢们送来的是一整壶酒水。

本是不易醉人的果香酒,但姜映晚素来不饮酒,酒量很浅,喝的又多,这么一壶酒水入腹,已经醉了不少。

傍晚,裴砚忱从外回来。

一推门进来,就觉出房中格外冷。

就像寒冬腊月里,开了许久的窗灌了冷风。

他下意识看向窗边。

窗子是好好关着的。

但窗棱前,一身单薄衣衫的女子正趴在那里。

裴砚忱眉头紧紧皱起。

解下大氅扔去一旁,他先是喊了下人,让她们在房间中再添了暖炭,才往窗前走去。

朝事紧张,今日几乎在皇宫待了快一整天,他担心她自己在府,回来的时候快马加鞭,更想着回府后抱一抱她,所以回来的一路上,特意将手捂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