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(2 / 2)
锁儿慌忙低下头,手指在身前绞着衣襟。
“......那些人,锁儿准备如何处置?”
竟是在过问她么?
她错愕地看着阿娘。
话走在想的前面:“我观这些人不似寻常山匪,不为劫财,进退有序,怕是另有所图。须得细细盘问。”
冯瑥伸手,揉了揉女儿的细发。锁儿有些懵懂,不明白为何阿娘又消了气。
“去吧。”冯瑥温柔地看着她,“阿娘不过是一介深闺妇人,不懂这些,交由你做主。”
锁儿的表情由错愕转为涨红。
“......诺!”
“吐呜发缩呜五路——”壮汉被塞了口,叫骂声依然不绝,想来都是些粗鄙之语,奈何一句也听不清。
“带上他,阿九,你亲自看着他。”锁儿毫不畏惧,直视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,“派两个斥候,前往晋阳,去知会二位舅父。”
“我倒要看看,这人究竟是在给谁当狗!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炮仗崽开始四处炸人了[狗头]
第54章 痼疾
◎带我去见见她吧。◎
“阿姊和郡主在官道上遇刺?北海王在虎牢遇刺?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?!”
秋意浓,长空雁唳,寒烟冷,衰草连天。
每每这时节,冯初肋上的旧伤就会泛起疼,大半时间会靠在软榻上,隐忍啜药。
这消息来得急,冯初得了信,当即自榻上爬了起来,顾不得身上疼痛,“去,带*府上亲卫,令他们连夜奔袭晋阳,护卫阿姊和郡主。”
拓跋驰......
虎牢太远,鞭长莫及,也只得去信,请他多加留心。
“柏儿,取纸笔来,我要上书彻查。”
柏儿领命,正要去,冯初就又拦住了她:“且慢。”
“......此事,权且知会太皇太后一声,不用上书。”
“再去信二位兄长,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胆敢干出这么大事的人,背后恐怕盘根错节,一时之间,抓不完的。
洛阳......她恐怕真得亲自去一趟。
......
“好冷的天啊。”拓跋聿话音刚落,紫乌就抱着一件外袍给她添上,赤狐的领口泛着熏香。
那人穿赤狐的大氅,最好看了。
拓跋聿低头,不着痕迹地用下巴在毛领上蹭了蹭。
这个天气,她身上的伤,是不是又该疼了。
诚然她现在知晓,所谓救命之伤是太后一手炮制出来的,冯初现下苦痛,不过是愿打愿挨。
但她还是忍不住为她开脱。
兴许,那时候的冯初,也有许多事被瞒着呢?
烙印在她眉心的吻似乎现在还在发烫,拓跋聿并非不知道自己的乖张别扭。
冯初一直包容着她的脾气,顺从地安抚她。
她应当并不好过,夹在皇帝和太皇太后之间,呕心沥血,相忍为国,然而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面对两面的为难。
自己不过是个在朝中无足轻重的皇帝,冯家若铁了心要废了她,冯初若真的只为前程,再寻一个弱些的宗室,扶植培育,甚至都无需在朝中掀起礼议。
说剜心窝子的话,就算那宗室子与冯家不亲,大不了,冯初自己嫁给这个宗室子,照样冯家的权势不落。
哪用这般麻烦呢......
愿自己远离伤痛,苦厄皆散......
这是她的真心话么,自己,应该再一次信她么......
拓跋聿站在风口吹了半晌的冷风,直到不由得自己打了个寒颤。
空中传来几只灰鹤的鸣啼,结队朝南飞,来年春日归。
“传朕的旨意,令太医去京兆郡公府上,替她看看伤。”
‘我不愿你做席琳。’
那日佛堂前的话语,她不敢忘记,亦害怕想起。
倏然冒出,怅然若失。
......
并州治所,晋阳城内。
冯家的二位郎君得了遇刺的消息,着急忙慌地自晋阳城一路沿着官道南奔,直到亲眼见到王妃的仪仗,和车驾内安安稳稳的冯瑥与锁儿,才稍稍松下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