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(1 / 2)

“......陛下谬赞。”

胡将军拱手,不知拓跋聿缘何说起陈年旧事。

“敢问将军,我大魏如今,能否以倾国之力渡江灭齐?”

拓跋聿瞧着他,柔和中透着锋芒。

“这......”

“魏军不善水,大江天堑,一旦渡江,面临的便是后退无路,纵使能克几郡几城,也不得长久,反复无常!”

罕见拓跋聿语带锋芒,“打仗为的无非四个字。”

拓跋聿伸出青葱纤指,一字一折:“为国取利。”

“今若蔓延战火,外无取地夺城之利,内起萧墙之祸,可乎?”

“这天下,有战之战,有非战之战。今休养五年,能让河南数州粮仓殷禀,南书入北,能令中原皆安!”

“......是,臣不该非议君上。”胡连自知理亏,弯腰请罪。

拓跋聿见胡连似有顿悟,似笑非笑,“胡将军在来使前拍案惊起,自算不上非议君上。”

骤然语气大变:“不过是想......逼君抗诏罢了!”

冯初手中的杯盏适时地在案上一搁,当即让胡连惊慌失措。

“圣上!”

胡连诚惶诚恐,慌忙下跪。

‘逼君抗诏’的帽子扣下来,胡连少说自身,多说一家几族,牵连而死都算不得稀罕。

拓跋聿沉沉地呼了一口气,踱步至胡连面前。

胡连从不曾想过,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素来沉静温良的皇帝吓到胆颤。

“你知道,朕为何要叫他们出去么?”

“臣、臣不、不知......”

“此事若往大了,上报朝中众臣商议,南征之事是后,你胡连牵连是先!”

“武将死战,朕不忍卿一身勇胆死于廷责,但如此之事──往后诀不可再有......”

面对拓跋聿的指斥,胡连声声称诺,“军中此等声音,想必不少......朕......”

“臣定约束下属,劝告同僚,绝不与陛下相悖!”

胡连顿首叩拜,额头在青砖上闷震。

拓跋聿这才舒了气,“去吧。”

“诺,臣告退。”

“慢着。”

拓跋聿回身案后,“将眼泪擦干了,堂堂一员悍将,像什么话。”

胡连这才愕然发现自己被吓出了泪来,忙不迭地擦了泪,破涕为笑:

“诺。”

邸中人已散,拓跋驰听得出拓跋聿话外之音,左不过是约束诸将,勿生事端,他身为宗亲,又于军中多年,自该出面摆平军中微词。

“朕不日会下诏颁赐军中,不会短了将士们。”

以大义相劝是一码事,可倘若无实利,难平人心。

阖室终只剩下她与冯初二人了。

拓跋聿紧绷整肃了一日的神情总算有所缓和。

这还是她头一遭在如此军国大事上乾纲独断,说一不二。

她赧然朝冯初看去,便见她正端着小盏,朝她笑,笑中全然是赞许与鼓励,看着人心热脸热,只想找个地方窝起来。

拓跋聿是这样想的,也是这样做的──她将自己整个人窝在冯初身前,用发顶蹭她。

冯初叫她闹得痒,笑着拥住她。

怀中人眼色晦暗,环住她的腰间,贪恋地吸着冯初身上的气息,为之沉湎,甘愿沦陷。

她知晓现在与冯初的好时光都是偷来的,至于太皇太后......

她不愿让冯初为难。

第69章 拒凤

◎阿耆尼,你可愿为后?◎

“陛下,圣上还在洛阳,可要去信一封?”

妙观不敢高声语,自拓跋聿做出只身走洛阳的事后,安昌殿的气氛一日赛一日地冷肃。

冯芷君在佛堂中诵经的时辰也愈发长了。

拓跋聿走洛阳,着实是一步险棋,偏生这招险棋逼得冯芷君只得退让。

不可让拓跋聿出走之事走漏风声,以雷霆之势囚禁朝中拓跋宪党羽,眼睁睁看着拓跋聿在洛阳一步步收拢人心。

阿耆尼......她也就任着拓跋聿自她手中夺权夺势!

昏头了......都昏头了......

冯芷君冷淡道:“不必,该回来的人,总归是会回来的。”

眉眼间的寒意扎得人生畏,饶是妙观也不敢在安昌殿多待。

甫一离了佛堂,就听得身后传来硬物砸地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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