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(2 / 2)

濡湿的眼眸半是慌乱,半是戏谑。

心立马软了下来。

隔着屏风挥退了柏儿,刀掉在地上闷哑不已,紧紧接住扑将过来的人儿,迷乱而急切,吻她脸颊双鬓。

嘴上却不饶人,“陛下......怎好这般罔顾礼制......唔──”

蓦然被封住唇畔,不许她扫兴。

冯初也自知理亏,由着她描摹摩挲,扯乱她衣襟袖带。

何况......她亦是想急了她,念急了她。

纵是心在一处,奈相思相望不相亲,怎好将息?怎能甘心?!

冯初的吻越发深重,一手护着她的腰,一手却将她身上衣裳扯得零落,云鬓散乱,双双倒于榻上,震动才让二人分开。

四目相对,丹唇晕乱,气息紊杂,胸腹起伏相贴,羞躁得让人紧紧攥着对方衣物。

“阿耆尼......”

身下人羞怯地唤道,这次却换她以手轻抚冯初脸庞,温热滑腻,冯初忍不住遵循着本能,偏头去蹭抚亲吻。

“这些日子,受苦了......”

冯初再度望着昏昏火烛下的人,杏眸中全然是对她的心疼,不消多说,冯初全都明白了。

朱砂一般的人儿勾住她的脖子,她是特地为她来的。

只为让她安心,只为来抚平她心中偶起的微澜。

拓跋聿感受着她靠近,最终与她额心相触。

她问她,“那陛下呢?陛下......不会痛么?”

“痛啊,当然会痛。”

佛陀劝人离爱,盖因受过爱欲之苦,可佛陀难道没有爱么?将私爱化为大爱,并非离爱,而是爱得更深、更广了罢。

所以我尝试着爱你,爱得更深、更深,直至深过我自己。

就不会痛了。

第82章 花烛

◎她道,今宵花烛正好。◎

世上最深重的情感大抵是相似的罢。

拓跋聿的眼角沁出泪花,雾蒙蒙的,瞧不清她,只好无措地抱紧身上人。

“别怕,别怕......”

冯初察觉到了她的不安,停下了动作,抽出只手,挠动着她的掌心,轻吻着她眼角垂泪。

她太温柔,温柔到将人化开、再化开,直到化成一滩水,包裹着这株火莲。

与她水乳交融,与她难舍难分,与她永不将息。

刺痛与酸胀似乎并不仅存于身上,更像是饱胀在心里,一颗心满满当当,舍不得她走,又丛生哀怨她淹留。

许是爱恨总相通,拓跋聿没来由地想起民间传唱的折枝杨柳辞。

恨,恨不能为心上人所执之鞭,出入臂弯,日日随郎。

“......阿耆尼。”

带着哭腔的话语让身上人再度凝住。

她眼角泪花晶莹,冯初以指腹替她擦拭,褪去青涩的姑娘处处皆是风华,煎熬着她的心弦。

她亦恨,恨不能将其揉入骨血,又恨自己急色匆匆、颤颤巍巍,恨不知该如何诉予她,她对她的珍之重之。

“我在呢,在呢。”

冯初将自己与她紧紧相贴,肌肤相亲,暖她身心,俯身在她耳畔,千言万语说不出来,笨拙地以吻来代替自己的话语。

她在,她在。

人世苦海,身后地狱,她都在,她都陪她。

死生不离,以岁殉她。

身下之人逐渐睁开了眼,与她方寸间相视,杏眸秋水,氤氲她的脸庞。

没有羞怯,没有恐慌,抛却了一切身外荣辱、礼节教义,她们彼此赤裸,以生命最本真的模样坦诚相待。

不过是一个人,相拥着另一个人。

不过是一个人,爱着另一个人。

冯初怔忡地望着她,她自诩自己懂她,可在此刻,她又忽的觉得自己似乎也未必那般懂她。

她看见她张口,唇瓣翕张。

瞳孔骤缩,汹涌的情感再难压抑住,冯初深深地吻了上去,再不犹疑。

红绡帐内春来早,莺语低翻浪,恐惊星宿恼。

毡外西风啸狂草,雁雁南归向,贪问絮语何?

她道,今宵花烛正好。

......

“在想什么?”

情事初歇,拓跋聿在她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,身后之人纤长的手臂环在她腰上,忍不住覆在她手背后,十指交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