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(2 / 2)
他小声解释:“我每年都去寺庙出家,有一年在寺庙折了两个星期的莲花。嘿嘿~”他小眼神狡黠,“不过我学了两天才学会……”
哑女知道他每年都要出家,可是至今不知具体原因。
前面参拜的人走了,他们跪到了垫子上,男女跪的方式有区别,这些做惯了的内容,从出生就被大人教习。
反而是水姐,按照华人的方式来拜,她留意过当地人的拜法,觉得改来改去太麻烦,心诚则已。
等拜完了,随着人群往另一处偏殿走,几尊佛像上,早就叠了几层金箔。
菩萨慈悲,善女心诚。哑女想。
第26章 ☆、26老虎凶猛,菩萨慈悲
日子贫苦,但也清爽。
暂时到了这么个不着南北的地儿,甩了尾巴,也没新的麻烦。
更何况,还有塔哥这个内应。
昨天水姐刹住口的,不是“他们”,而是“塔哥”。
从暖村出走之前,塔哥执意要同她一起。
我们已经分开那么久了,你不爱我也罢,恨我也罢。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,待在你身边,外面凶险,我保护你呢?塔哥问。
面对年少时的爱人,再见已经物是人非,人到中年。
按理说,别再执念,以前的恩怨、前世的爱恨……又如何,带上哑女,和塔哥躲进乡下,这种日子不好吗?
她不是没有幻想过。
可,她宁可痛苦,也不想假装忘了,忍受麻木。
她一只手扯着塔哥的衣襟,像小女孩一样怯怯地。
她内心汹涌,几乎要落下泪来,还是放下了手,说,不行。
定了定神后,她说,等我回来,我们去北方,去下雪的地方,离开这热带。
但是眼下不行,一起走目标太大,我也需要一个人接应,暖村这儿,绝对还没完。
塔哥没说话,低下头,狠嗅着水姐身上的药草香。
他如何不答应呢,哪怕她让他去死,他也会毫不犹豫。
这几天他们仨除了花销,倒也攒下几千铢。
皮拉吨虽然算数不行,但是串茉莉花串又快又好,还有些新花样,他试着做了几串复杂的,结果溢价几倍卖了出去。
哑女夸他手艺不错,他害羞地挠头:可是别的我也不会呀。
于是他和水姐的工作掉了个,水姐负责销售,他坐在天桥下串茉莉花串。
生意稍好后,水姐下一次去批发市场,多买了些金盏花、玫瑰、万寿菊、缅栀子……花种类多了,更繁复的花串就能做了。
甚至有个司机专门跑过来为他的母亲订退休花串,提前给了200铢订金。
皮拉吨有些臭屁,两张纸币在他手里灵巧地变成了小扇子:“诶,水姐,你说以后我开个花串店怎么样?”
水姐鼓励他:“开,开成连锁,我们都给你打工去。”
“水姐,你又打趣我!”皮拉吨不好意思地瑟缩了回去。
“哎哎哎,我说真的,吨吨!你这手艺,棒的!”
哑女挤到他身边,伸出大拇指,空空也有样学样,伸出了毛茸茸的大拇指。
几个人被逗得哈哈大笑,皮拉吨就势举起空空:“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啊!”转头嘱咐哑女,“那可说好了哈,等我有钱了,我就给你买一间书店,隔壁给水姐开一间中医店,我妈的小卖部也可以一起!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!”
他拿鼻头蹭蹭空空的肚皮:“你也有份!我买很多小狗陪你玩!”
空空被痒得咯吱咯吱叫,哑女看着他们闹,水姐看着他们笑。
他们温馨得像一家人。
不,他们就是一家人。
晚上收工,水姐带他们去二手店,挑了几个枕头和泡沫垫,皮拉吨抱着个射箭玩具不撒手,水姐也给他买了。
回去的路上,皮拉吨一路踢着石子,一路对着影子变身。
许是白天太累了,睡眠环境一改善,皮拉吨就呼呼大睡。
月光明亮,屋内清清白白。
哑女睡在新垫子上,翻了几个身。
了解了皮拉吨的兴奋和憧憬,哑女反而隐隐担心,难以入睡。
听到水姐也在翻身,她转过头,两人躺着四目相对。
哑女看到水姐头上已经有了几根显眼的白发。
她用手势问:要不要把白发拔掉。
在暖村的时候,水姐常常找哑女帮她拔头发。